【Lethe】Forbidden for Forgotten
2006-12-10 23:05 | sionkuja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0】
有人问我LETHE是怎么样一个地方
我只知道可以望见风车和侯鸟彼此擦肩
轮回的记忆被一双羽翼带走又带回
那些应该和不该忘记的事情
我们在枯萎的麦田亲手将她们埋葬
又在盛开的夏季 亲手将她们崛起
反反复复 拼接成垄长的孤寂
雪落了一地 满目的苍胰被小心的藏起
侯鸟南飞 风车等在原地
深邃的海底 或是亘古的遗迹
我们寻找的LETHE究竟会等在哪里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1】
记忆里小时候的自己总是裹着厚厚的棉袄，因此很多关于夏天和那些夏天里发生的故事都无
从想起，对于在盛夏季节里出生的自己，算不算一种遗忘。不过每当站在斑驳的树影下，或
者平躺在枯萎的草地上，脑海中依然会闪现出某些周而复始的片段，比如夕阳下肆无忌惮的
奔跑，比如向日葵丛中飘扬的白色群摆。
我想一直以来只有秦川是我的朋友，我们没有一起长大，只是相遇在某个已经被自己淡忘了
的街头，怎么从陌生到熟悉的也全部想不起来，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至
少到现在为止还是。秦川比我早出生一个小时，但我们的生日竟然不在同一天，不过这样也
好，谁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只属于自己的生日。小时候的他明显要比我髙比我大，而且皮肤
漆黑，这里并没有夸张，如果能看到同时有我们两个人出现的照片，肯定会怀疑这两个小子
是不是属于同一种生物的亚种，可惜，我们从来没有过合影，自然也无从考证。
奶奶常常对我说，秦家那孩子有癫病，疯头疯脑的，做事也不知道个轻重，叫我不要整天和
他勾搭在一起，被他带坏。可是我觉得秦川一点也不癫，而且特别勇敢，他敢做的事我从来
都不敢，甚至连念头都不曾出现，我想自己那个时候的感觉应该是崇拜，至于他究竟做了哪
些让我佩服的事，这段记忆仍然模糊的很。总之，我做了坏孩子，没有听奶奶的话，依旧每
天和秦川勾搭在一起。秦川总说我是一个拖油瓶，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一点用也没
有。让我欣慰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我丢掉。
不知不觉到了念小学的年纪，秦川和我没有在同一个学校，尽管我和他的学校只相隔500
米不到的距离，但因为我天性怕生，所以午休的时候也不敢去找他。好歹我们还能一起上学
一起放学，在路上可以屁颠屁颠的跟在秦川后面。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2】
期盼以久的寒假终于到来，院子里堆起了厚厚的白雪，而我则裹起厚厚的棉袄。拿着双百分
的成绩单向奶奶讨了两个白煮蛋，飞也似地跑出了大门。来到秦川的家，迎面传来的是一阵
惊天动地的哭打声，把我整个人都吓傻了，不由得手一松，一个鸡蛋深深的埋在雪地里。秦
川的尖叫混杂着呜咽久久没有散去，一簇北风钻进衣领才让我缓过神来，蹲下身子捡起了鸡
蛋，拍了拍，塞回了棉袄的口袋，留下一串急促的小脚印。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敢叫上秦川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偶然几次远远的看到他的背影，让我在意
的是他那比别的孩子大上一圈的书包，鼓鼓囊囊也不知道塞了些什么。后来听别人说他的爸
爸觉得他不是读书的材料，于是就给他书包里安了几块砖头，希望他可以变得比别人有力气，
将来去当个运动员什么的。
不管这是真是假，也不管书包里放砖头是不是真的能锻炼出运动员的身体，总之秦川真的当
上了运动员，被少体校选去练游泳了，一时间在附近的几个学校传开出了名。我回家把这事
告诉了奶奶，奶奶却摇着头说，秦家那孩子癫得很，才不会有出息的，不惹出什么事端就算
对得起他爹娘咯，然后继续摆弄起手中的毛线。
秦川被选去少体校后我便的确是见不着他了，好像只有过年的时候他才能回家，而到了那个
时候我却必须老老实实的天天呆在屋子里等着收红包。朦胧的夕阳中，总觉得前方有一个比
我髙比我大的黑影，背着鼓鼓囊囊的大书包，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去向远方。我则一如既往
地屁颠屁颠的跟在那个黑影后面。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3】
日子在单调的重复中度过，小学然后是初中，我想秦川也是日复一日的穿着小裤衩在游泳池
里翻腾出阵阵水花。我开始习惯在中午懒洋洋的阳光下躺在枯萎的草地上打盹，偶尔掠过的
飞鸟会适时的把我惊醒，因此下午的课不曾迟到过，我也照样做着一个品学兼优的乖孩子。
每当阳光刺进双眸，我就会问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下去一辈子。
放学回家故意挑了一条陌生的道路，道路两旁满满的栽着深黄色的向日葵，随着微风一齐摆
动，舞成一片夕阳下的海洋。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歌唱，我便不知不觉的被那歌声所吸引，
不自觉的挪开了脚步，鞋上沾满了漆黑的泥土，映出雪白的连衣裙，隔断了经脉的间隙。她
告诉我她的名字叫落落，然后依旧欢腾的在满是向日葵的世界中轻快的旋转，任凭飘扬的白
色裙摆模糊我的视线。天色暗了，落落也不在了，我不由得开始怀疑刚才看到的一切是真实
还是梦境，一路小跑赶回家里，却还是免不去一顿训斥。
第二天放学竟然再也找不到昨天回家走过的路，一切仿佛就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深
黄色的向日葵打哪儿来往哪儿去，我不能确定，也变得无关痛痒，只有落落，我想会记得她
一辈子。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百般聊赖，即使拿着满分的成绩单给奶奶看，也讨不到半个白
煮蛋。无论是人还是事情，只要习以为常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突入其来的变故怎一个措手不及了得，秦川溺水昏迷了，挺起来真的很可笑，一个将来的游
泳健将却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水中出了事。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秦川的家里，六年前的哭打
声仿佛仍然不绝于耳，秦川的妈妈坐在家门口的板凳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
这一幕让我多少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4】
上美术课的时候很容易想起落落，因此每一幅画里都长满了深黄色的向日葵。老师逐渐开始
学会用迷茫的眼神打量我的全身，而我总是咧开嘴，绽放出天真的笑容。冬天如期而至，我
却再也没有换上厚厚的棉袄，夕阳下也望不到那个比我高大的黑影。好像忘记了什么，又好
像有什么被忘记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顺利拿到了直升高中的名额，秦川醒来也有段日子了，只不过秦川真的癫了，或者说是痴
了。很多次看到他在夕阳下肆意的奔跑，口中叫唤着不知所谓的言语，偶尔几次经过我的身
边，他会停下脚步，对我大吼一声，然后疯笑着跑开，留下一道陌生的背影。值得庆幸的是，
我没有被他给忘记。
冬天过后接着又是冬天，夏天好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出现过，也许漫长的炎热季节就如同
起伏的蝉鸣，习以为常，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的羁绊。高中的生活和初中如出一辙，没有想象
中的那么紧张，成绩还是可以做到名列前茅，我在其他人眼里，应该已然成为了一个彻头彻
尾的书呆子，可是自己却觉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过，或许是另一个习以为常的过程而已。
秦川病得更重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后来索性话也不说了，木然的蜷缩在轮椅上。
发生在他身上的那场事故的来龙去脉没有人知道，只晓得是在一条小河里被救上来的，醒了
以后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奶奶还是一个劲的说秦家那孩子肯定是癫了，不然怎么会无缘
无故掉河里去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去找秦川是找得无比的勤快，作为拖油瓶，更加没有
理由随随便便的离开。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5】
听秦川的爸爸妈妈说，他在体校练习得很刻苦，连国少队的教练也对他颇为赏识，说将来很
有可能被选去参加奥运，指不定还能拿个奖牌什么的，如今一切希望都落空了。我想奶奶有
些话说的还是对的，对于秦川的父母，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孩子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医
生也说，秦川没得救了，撑一天算一天吧，吃得的吃得，用得的用得。从此我就算生病也不
敢去医院，奶奶总是把郎中请到家里来给我条理。
秦川从日起到日落，总是面无表情的望向远方，也不知道究竟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变成了
怎么的一幅模样。不过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听说每天晚上睡着的时候都会迷迷糊糊的
反复喊着要拿奖状，一时半会儿还消停不了。于是秦川的爸爸便自己做了一个红色的信封，
塞了张白纸进去。秦川颤抖着伸出一双苍白的手，接过红色的信封，轻轻打开，犹如捧起一
股信仰，细细品尝。我站在一旁观望，秦川啊秦川，你怎么就是那么的看不穿。
爸爸妈妈决定送我去国外念书，虽然奶奶一直反对，但是爷爷却很赞成，她也没有办法，便
帮着我收拾行囊。我开始不用每天去学校上课，只有漫无目的等着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突然
想再去一次记忆中的长满向日葵的那条道路，可是自己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只有无奈的傻
笑着，笑得泛出了泪花。
我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一去就去了地球的背面，还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机场比想
象中要大很多，中央空调也没有发挥出传说中的作用，冷的连骨头都觉得疼，很怀念小时候
那厚厚的棉袄，裹在身上才真的叫暖和。终于开始登机了，光是向送行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叔叔阿姨等等等等告别就累得我差点趴下，也无暇顾及分别时分的依依不舍，提着打包小包
直接往红色通道冲去。从起飞到降落，没有觉得晃如隔世，只是害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东西渐
渐在记忆的长河中销声匿迹。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6】
身处异地的我，没有丝毫的不习惯，这点着实让自己吃惊了不小。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上
学放学，保持着优秀的成绩。看见夕阳的时候会想起秦川，看见向日葵的时候会想起落落，
却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想起自己。是我忘记了自己，还是我已经被所有人都给遗忘。终于即使
了到下雨的时候，自己的脸上也没了泪痕。
校园舞会之类的对于我来说几乎是绝缘的，来这里整整一年，没有和任何同学有过深入的交
流，反正会分开的，自然也会把他们都忘记，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留下印记。突然
很想回家，冬天的时候，穿上厚厚的棉袄；拿着满分的成绩单，向奶奶讨白煮蛋。
去了又回，两年的时间瞬间成为了空白，就像冬天铺天盖地的白雪，春天的时候化作小溪，
流过脚底却不再有人执迷。奶奶照旧打理着手中的毛线，爸爸和妈妈永远忙碌难觅踪影，少
了当年送我时气势如虹的排场，一半庆幸一半失落，是不是真的大家都把我的存在给忘了。
多多少少有些在意起来。
回国之后被名牌大学直接入取，免去了战战兢兢地走过高考这座奈何桥，用整整两年的回忆
换来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结果，我想对很多人来说极不公平。我不是没有实力靠自己去争取，
只是没有实力靠自己去反驳家长的意见，如果不曾离开，也许我会记得起属于自己的夏天。
抱着这样的想法走进了学校的大门，沉睡，睁开眼睛已然又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光景。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7】
秦川死了，在吃白煮蛋的时候被噎死了，可惜那时在国外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个消息。没有难
过，也没有悲伤，还没明白事情的经过，就已经得到了最后的结果。过于突然，一心想要拼
凑模糊了边角的记忆，找到的却是一道巨大的裂缝，脑海里没有足够的片段将它填满，因此
也跨不过去，停留在原地。
今年冬天没有下过一场雨，应该是格外的冷，却没有想过是不是该去找来一件厚厚的棉袄，
将自己紧紧裹住，在温暖中窒息。清明的时候去了墓地，秦川变成了一块石碑，石碑的表情
和轮椅上秦川一样的木讷，让我感到分外的亲切。我没有带鲜花或是任何东西，静静的离开，
感觉自己不曾到来。事先准备过很多话要对秦川说，却全部回想不起来，我成了迷路的拖油
瓶。
墓地附近的山头意外地长满了向日葵，把我带回十年以前，那里有比我高大的黑乎乎的秦川，
那里有…不管落落是不是还记得年少时的我，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依然记得她，记
得在向日葵丛中飘扬的白色裙摆。
落落对于我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说实话已经记不清当年的自己有着怎样的一种情怀。时
至今日，那却是属于我极少数可以回忆起来的场景。我承认已经记不起落落的脸庞，不过深
黄色的向日葵和旋转着的白色连衣裙牢牢地烙在我的脑海，我甚至怀疑这些画面是不是与生
俱来。秦川，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让你和我有一样的感慨。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8】
我想我真的遇到了落落，就在同一个校园里。没有了白色的连衣裙，花枝招展的挂满一身，
还有和夏天格格不入的浓妆，只是旋转的身影让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黄白相间的回忆。是的，
我开始有夏天的回忆了，而且第一次遇见落落的时候应该也是在盛夏的拔节里。我想要去确
定，确定自己曾经拥有关于夏天的回忆。
有些失望，或者说应该是属于计划内的失望，那个女孩子不是落落，她让我叫她安妮，然后
轻快的跑开。也许我的提问被当成了最俗气的搭讪方式，不过真正介意的却是落落是不是真
的存在过，如果没有，那我的这段回忆究竟从何而来。望着渐渐消失在眼中的背影，想起了
秦川，又不由得怀疑起秦川这个人和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的真实性。
这个世界非常的奇怪，很多事情根本无法用逻辑思维去作推理，谁能想到一年之后安妮作为
我女朋友的事实会变得铁板钉钉。我和她说起过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说起秦川还有落落，她
只是一个劲的笑，说她自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人的脑容量没有想象中那么庞大，记
住了什么的同时也会相应的忘记些什么。可能世界上也只有我一个人，对年少时零碎的记忆
会如此毫无理由的执着。
安妮卸掉了妆容，露出一张极其清秀而又稚嫩的脸庞，仿佛从来没有触摸过冬天的风霜。她
换上白色的连衣裙，欢快的旋转着，飘扬的白色群摆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游离于现实和回忆之
间情不自禁的反复叫起落落的名字，一边叫着一边睡着了，梦里的自己站在一片深黄色的向
日葵海中，溺水而亡。醒过来的时候，安妮已经不见了，如同当初不见了落落。应该把昨天
晚上的你叫做安妮还是叫叫做落落，也可能两者都不是，我看到的仅仅是另一场梦境。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9】
安妮经常打扮成落落的样子来捉弄我，因此我理所当然的把安妮想象成落落长大后的样子。
究竟陪在我身边的是谁根本无关紧要，至少我已经有了关于夏天的记忆。犹如遮住夕阳的香
樟，那么的有棱有角，那么的枝繁叶茂。我们走遍了这个城市每一个街角，埋下缠绵的记号，
就算有一天迷失了方向，仍然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记忆从这一刻起变得格外分明，我能够记
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安妮脸上每一个微笑。
病床上的安妮表情木讷，像极了轮椅上的秦川，沉默的空气夹杂着无穷的困意再次将我引向
了梦境。墓地附近开遍整个山头的向日葵，随着夕阳的消散，也渐渐没了踪迹。惊醒过来，
幸好安妮还在，只是她记不起我，也记不起她自己。
听人说安妮上游泳课时刚踏进泳池里，就疯了一般失魂落魄，直到没了气力，才消停下来昏
睡过去。秦川，是不是你，冥冥之中想要还我一个真正的落落。如同猜测的一样，安妮的父
母告诉我，她小的时候在河边玩耍时溺了水，顺着河水没了踪迹，在下游找到她的时候，已
经仰面平躺在河岸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搬了家
让安妮淡忘了痛苦的回忆。
原来你就是落落，我发誓不会让你第三次从我眼前消失，要把属于你的回忆还给你，深黄色
的向日葵，飘扬的白色群摆，还有曾经在夕阳下肆意奔跑的秦川。你惊讶的表情渐渐趋向了
缓和，也开始允许我把你叫做落落。也许你依然想不起我，没有关系，我们有时间可以重新
来过。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10】
落落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久违的笑容，我的神经也一下子得以放松，太累了，想要躺下，去做
一个垄长的秋梦。梦里的一切都如此的鲜明，看见了秦川，看见了落落，看见了奶奶手中的
毛线，还有自己棉袄口袋里的白煮蛋……
落落走了，带着我好不容易拥有的夏天的记忆一起离开，悄无声息，在我的睡着的时候，用
刀片划开了手腕。记不清当时是哭了还是笑了，可能是一边哭泣一边微笑，又可能是用一张
没有表情的容貌面对着床单上用鲜血写出我爱你三个略微颤抖的文字。
葬礼后看到了她给我留下的遗书，拆开红色的信封，犹如捧起一股信仰，细细品尝。秦川的
事情带给她那么大的打击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或许我一开始就应该忘记秦川，忘记落落，
那样安妮还是安妮，我还是我，即使我们将不曾相爱，至少我们都会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没有什么值得遗忘，也就没有什么会失去。
【Forbidden for Forgotten 11】
秦川，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应该把你忘记，却还是做不到。满山的向日葵和沉沦的夕阳
把我的发梢染成昏黄的颜色，想再一次让自己的鞋面沾满漆黑的泥土，也是最后一次。远远
的听到有人在歌唱，歌声围绕沉默了整个山腰。飘扬的白色群摆又一次迷茫了双眼，“你还
记不记得我，我的名字叫落落…….”。原来一切都不曾远去，只是我不曾到来。
我们不曾遗忘，因此我们不曾停止悲伤。
LEHTE终究只是一个梦境，一个我们永远都去不了的地方。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