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征文]《本能》——反恐随想（修改中……）
2003-12-23 23:26 | 在玩一遍
《本能》续集
——献给文琳
一、灰白与黑暗
苍穹笼罩大地，黑压压的，几乎令人窒息。漫天的飞雪倾泻而下，瞬间便被都市吞噬。世界一片灰白。而人性的冷漠与势利平添了几分的寒意。钢筋铁骨的百丈高楼背后，亦不过脆如薄冰的人情。不知何时许，人心开始向灰白色蜕变。灰白的世界里，提供了黑暗滋长的温床，黑暗的触角漫随昏暗的飞雪渗透蔓延至都市的每个毛孔。
平安夜，不错的日子，黑暗的阴影潜藏在节日的幌子下，把触角伸进了圣洁的歌剧院——几个小时前，警局收到报案，将要在歌剧院举行的平安晚会受到恐怖分子的威胁，在不能确定消息的真假的情况下，为了以防万一，派出了特警队对歌剧院进行监控。
我早已潜伏在歌剧院鲜为人知的角落。我是狙击手，与步枪着伴，与寂寞为伍，每当黑暗滋生，我的血液就本能的沸腾，一种烧毁黑暗的本能。
二、正常与不正常
意志凝聚，水银般灌注至两眼。透过瞄准器，紧锁深红准心，扫瞄歌剧院的异动，收寻黑暗的气息。
演出已经开始，优美的歌声萦绕在歌剧院的每个角落，而观众不断的掌声如片片羽毛赋予歌声轻快的翅膀，飞出剧院回荡在这灰白是世界。奔放的旋律如一阵暖流吹进每个人心里。
起码在这特殊的一天，人们能回到热情的自我中，这也未尝不是好事。我想。
刚才在演出者名单的末尾，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文琳。突然间，她的身影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琳是一个聪颖、美丽、有才华的女孩……不经意间，心之一隅激荡出一丝的闪亮，犹如冰山捧起一弯残月，残月无力使冰山融却，不过那如纱似帐的银光，给冰山带来了皎洁和闪亮。
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到琳，这是否一种巧合？她近来可好？可曾悲伤？可曾哭泣？
我把一直扣在扳机上的右手伸出来，掐了一下脸，刺激自己的神经——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儿女情长？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文琳曾经如何已不重要。我早已把过去连同记忆的钥匙封印在心底。而现在的我应当记起的，是笔直的狙击线射入魔鬼胸膛时喷涌而出的猩红血液所谱成的死亡乐章；是震耳发聩的枪响激碎死般的沉寂所演奏的死亡进行曲；是本能的怒火在正义与黑暗的对决中所唤来的血雨腥风……对于常在生与死分水岭攀爬的狙击手，美好的回忆和优柔的性格不过是负累罢了。
今天的我有些不正常——抑或是一直以来处于不正常的状态，而今天却又返回少许正常了呢？
然而，奔放的旋律、洋溢着幸福的观众，还有心之一隅潜藏的婀娜残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魔鬼不会轻易暴露青面獠牙，它总是隐去犄角并套上光环才来到人间作祟，我告诫自己。可是在这圣洁的歌剧院中，每个人的灵魂都闪耀着光芒，这绝对是无法装扮出来的，我有些茫然的收索着。而我的那些身穿便装本该和我一起监控剧场的队友一个个都沉浸在这火热的气氛里，把监控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来大家都不正常了，或者是只有我不正常吧……
三、本能与希望
终于，琳走上了舞台。她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对着观众行礼并露出淡淡的笑容。在舞台上茕茕孑立的她是那么的清晰和美丽，那双秋水澄澈的眼眸依旧那么的柔美和温存。
琴弦掠动，旋律飘然而出。柔和、缥缈，如小溪中随波婉娩的青纱；如翠鸟掠过湖面荡起的涟漪。而曲子中伴随的淡淡哀伤一如琳那柔情似水的眼眸。
漫随轻柔的曲子，我禁不做心潮起伏。情不自已中，唤醒沉睡的记忆。与琳偶然的邂逅，与琳相恋的温馨；琳的温存，琳的任性，琳的淘气，一切历历在目。曾几何时，如火的激情燃烧彼此的心灵；曾几何时，那淡淡的笑吟是我唯一的动力；曾几何时，柔声的倾诉升华在相互的关爱里……
心随旋律飞扬。
不知何时许,我那炙热的心灵蜕变成灰白色。如果说相恋是必然,那么分离不过是必然中的必然罢了。无可奈何花零落,募然回首楼已空。物是人非,噫嘻过往,而今伴随身旁的已是这冰冷的狙击步枪和嫉恶如仇的本能。已经习惯了孤寂,就不会再计较得失。把往事的门关上,去面对魔鬼的狰狞,必要的时候一条明亮笔直的狙击线给黑暗带来一丝的闪光。我并没有为公理而战的品质。为何而战?为的只是一种烧毁黑暗的本能。在这本能的指引下,把自我束缚在瞄准器的世界里。残酷、血腥、无情,生与死就在一瞬,只有杀与被杀的哲理,而浪漫的爱情和寡断优柔的性格,在血腥味的缥缈中未必会得到死神的吝惜。因此,万有的情感和缠绵的回忆于狙击手而言,一言以蔽之,即-----"累赘多余"。
缥缈的旋律一如皎洁的月光,照亮我的心神;柔和的曲调好似恒河的圣水,沐浴我的灵魂.琳那深蕴的眼眸映存在我心间,此前的茫然逐渐清晰。我的灵魂得到了洗礼。
一直以来,我的意志和视线束缚在这圆形的瞄准器里。所能感知的是灰白与冷漠,是黑暗与血腥。而现在,那淡淡的笑容,那清晰的双眼,那柔美的旋律,那不绝于耳的掌声,使瞄准器的世界里燃烧着炙热的温情与希望。原来,世界除了灰白色还闪耀着五彩的光芒。我那冰冷的心底逐渐托起一轮红日,冰川里,埋藏着我的人性与善心。我本能的感到了温暖,就像当初感到灰白一样。我终于知道我始终不是机器,我渐渐明白,我不能只为本能而活,不能只为狙杀魔鬼而活。一个声音呼唤着我，生命的意义绝不是灰白惨淡的,人不是为了封闭心灵而活的。我知道了,世界不是灰白色,而应该是绚丽多彩的。那么----当我手捧冰冷的狙击步枪时,我会做一个嗜血无情的狙击手,而当我放下武器后,就让这颗心灵去聆听爱与善良的呼唤吧!
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旋律嘎然而止,琳的演出结束了。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然后她四处的眺望,像在找寻什么似的.最重要的是,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此后的表演已经和我无关,因为此刻我已不再迷茫,此刻,我是在执行任务的狙击手。我要守护着希望的光芒。
宁谧,由意志张开。注意力水银般灌注止两眼,透过瞄准器,紧锁深红准心。扫瞄一切风吹草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四、祝福
晚会在我的严密监控中走向尾声,我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最重要的是"平安晚会"在平安中结束了。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包括我。
在晚会散场后,我和队友返回警局,一路上他们都在调侃我太过认真,问我有没有欣赏演出,有没有看到某个美女。我很纳闷:这些家伙竟然搁下任务去欣赏表演,真不像他们平时的作风。所幸没有发生恐怖事件。到了警局交差后,警长竟笑着问我有没有品味表演,有没有看到特别的人。我更加不解了:看来大家都不正常了。而我,会在以后的生活中去体会生命的内涵。
当我回到屋里时,就快12点了,圣诞节即将来临。而琳,她现在何处?圣诞节对琳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此时,电话响起。
"是我.琳......"电话里传来久违的声音,如圣诞老人的银铃响起......
"近来还好吧......"一时间我不知从何说起。
"还好。谢谢。"琳停顿了一会,"请允许我先说声对不起。其实今天根本就没有什么恐怖分子呢。晚会也没有受到恐吓。我只是想你能来看看我的表演,但我知道如果邀请你你一定不会来的。我把苦衷告诉了你的上司,请他想办法,他真是个好人,说一定帮我的忙。于是,就编造了晚会受人恐吓的消息。其实你的队友们,还有大家都知道真相的,只是瞒着你,为你而演了一出戏。他们真好人,老夸你......"
顿时我心里涌起一镇热潮,酸酸的。
"琳,你演奏的小提琴很好,真的。相信会引起很多人的共鸣呢!"
"谢谢!我会骄傲的哦!"电话里传来咯咯的笑声。
"我要走了......"琳说。
"什么地方。"
"法国,巴黎。就要上飞机了呢......"
我心里强烈的颤抖了一下,酸酸的感觉在心里翻滚。
"因为我要走了,我才希望你能最后一次看我的演出。我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全家移民法国了。我走了......你要照顾自己,要把握身边的人......"电话那头哽咽了。
"还记得你从前给我说的'猫和老鼠'的故事吗?"琳不等我回答就继续说,"你告诉我,猫是为捕捉老鼠的本能而活,不能捕鼠会郁不得志而死,而捕鼠亦会因力竭而亡。其实,猫应该是为自己的生命而活,如果把猫的命运强加到老鼠头上,那就违背了生命的内涵了。不是吗？"
噫嘻往事,我心潮澎湃,百感交集......
"衷心的祝福把'帽和老鼠'当作悲剧的你快乐!"
"琳,请放心.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会好好的把握现在的。做一个新生的我吧!"
琳笑了。
此时,圣诞的钟声响起.圣诞节来了。
"圣诞快乐!"
"琳,圣诞快乐!还有,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窗外的礼花不断的冲向夜空,然后绽放.把都市映成一个五彩缤纷、绚丽夺目的世界。而清脆的爆竹声中,送上我的点点祝福.相信在遥远一方的琳能聆听到我的祈祷与祝愿!
琳!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