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从那一刻开始（下）
2001-12-27 23:00 | 蓝
“喝！”尼格一使劲，将阿奥推开。阿奥也不甘示弱，集中精神念起了不知名的咒语，剑上的宝石仿佛回应主人似的突然发出了明亮的光辉。尼格一惊，立即向后回避现正身处的空间。
就在他刚离开的那一刻，面前马上发生了巨大的扭曲。任何的物质、任何的生命，都不可能在此扭曲下残留。尼格心有余悸地看着这恐怖的魔法，若非自己深熟阿奥战斗的技巧和招式，现在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阿奥远远的望着尼格，他感觉到尼格眼中的愤恨，那已经不再是他最喜欢的蔚蓝色。
——
空空如也的斗技场上，只剩下阿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四周一片的血腥染红了整个大理石地面。
“阿奥……”尼格小心翼翼的呼唤他的名字。
“你走开。”阿奥背对着他，右手扶着受伤的手臂。鲜血不断地从指间渗出，沿着手腕滑下剑柄，又顺着剑身滴到地上。
“不行，你的手……”尼格说着，想走上前。
“我叫你走开啊！”阿奥怒喝道，“一切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虽然额前的浏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仍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声音里更多的，是悲伤。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本已一肚子气的尼格听他这么一说，也被激怒了，“好！我走！我昨晚一直在安慰白鸟，今天就一直在安慰你，原来都是废话，我不干了！！！”
“……”
“废话！废话！废话！做好人有什么好处！到头来都是被人误会！”他怒吼着转身要离开。
“恍铛！”阿奥狠狠地把剑摔到地上，“是呀、是呀！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昨天就不用安慰白鸟，今天也不用安慰我！”
“我可没有怪你啊！你现在却来怪我？”尼格诧异地回过头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朋友是应该互相帮助的！”
“现在的确是我不对啊！是我自己在发神经！”
“好啦！好啦！现在越帮越忙了！我走我走！”
听着尼格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阿奥一下子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空旷的斗技场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手上的伤口依然溢着血，但对阿奥来说，真正痛苦的伤口其实在心里。
…………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温柔地扶起了他。
他抬起头，只看见整个灰黑的天空仿佛都被那双清澈的蔚蓝色眼睛感染了，变的那么美丽，那么灿烂。
“来，一起回去吧！”
“对……不起。” ————
——
“《Eleven Weekly》？”尼格合上计划书，向后靠在椅背上，“你肯定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完成你所说的计划吗？”
“如果三个人一起做的话就可以了。”阿奥严肃地站在尼格的办公桌前。虽然两人是朋友，但在工作的时候，他还是很遵守上司与下属之间应有的礼仪的。
“嗯，暂时来说工作量的确不算大……让我再考虑一下。下星期开总结会的时候再讨论吧。”
“好的。没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阿奥说着，向尼格敬骑士礼，然后转身离开。
“阿奥。”尼格突然叫住了他。
“是。”阿奥只好又回过身来。
“有时候如果……是如果，不开心的话，不妨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也是好的。”尼格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计划书。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奥也略带感激地报以微笑。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永远都会是最好的朋友……）狄达也是三名见证者之一，此刻，他的心情也同样是辗转反复难以平伏。远处的落雷不断打落在两人身边的岩石上，强烈的闪光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动作。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上狄达的心头。（停止吧！无论最后胜利的是谁，受伤的都是你们自己啊！）
——
“恍锒——！”清脆的破碎声贯穿了整个大堂。
尼格看着那满地水晶碎片，又望向阿奥。只见他那敞开的领口里，一块雕刻着剑形的水晶铭牌正由于刚才的剧烈动作而不断晃动着，铭牌上晶莹的“Nineth”字样在大堂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耀眼夺目。
水晶铭牌，骑士的身份象征。
“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尼格冷冷的问倒。
“阿奥，你冷静点，有什么问题可以拿出来大家好好商量啊！”一旁的狄达正努力地平息两人之间的怒火。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擅自修改‘Eleven Weekly’的内容！？”阿奥强忍着怒气质问尼格。
“我是Eleventh City的领主，难道我没有修改的权力吗？”
“你撒慌！”阿奥越说越激动，“你根本没有认真看过我的计划书！‘Eleven Weekly’的主题就是要向大家介绍我们这个城市的特点和最新动向，但你居然要求把这个栏目删除！那这本杂志还有什么意义啊！！”
“……”也许是被他说中了，尼格没有作出回答。
一时的寂静让阿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立即收拾心情恢复往日的冷静，转身往门外走去：“既然大家意见不合，我再留在这也没有意义。”
“等等、阿奥……”狄达刚想追上去。
“让他走！”尼格喝止了他，“就如他所说，既然大家意见不合，他再留下也没有意义！而且……”他突然提高了音量，“阿奥，你不要忘记，是你自己亲手打碎水晶铭牌的！”
没有任何的回答。阿奥已经离开了。
“哼！”尼格恨恨地咬了咬下嘴唇。
“啪！”他抓起桌上的计划书，扔给狄达，“狄达，这个计划就交由你来负责。”
“不行！”狄达立即反对，“这份计划的著作权是阿奥的，我们不可以那样做啊！”
“连你也想走是不是！？”狄达还是第一次看见尼格如此的生气，“计划是他还在我们骑士团的时候留下的，当然就是属于我们的了，为什么不可以！？”
“但是……”
“算了，既然你不肯那我就自己来吧！”尼格一把夺回计划书，也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狄达没再见过尼格的笑容。
天幻01年11月15日，第九城市特刊《Nineth Time》发售，作者：阿奥、白鸟
同月19日，第十一城市同类杂志《Eleven Weekly》发售，作者：尼格
……
——
从岩柱落下的战斗状态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离地面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尼格和阿奥却仍在用剑相互推挡，各不相让，谁都不肯首先退出做好落地准备。
结果，两人都重重地摔了下来。虽然还不至于摔伤，但猛烈的冲击让他们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地各自扑倒在地上。
——“怎么了？虽然不是时常可以开心，但未来总是有希望的……”——
——“一起努力吧，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
“介意他人忘记你？…………他们不会忘记你的，我保证。…………既然不认识那为什么要在意呢？珍惜眼前的，未来的事自有他的主宰。……”
“嗯……可能是吧……”
“你会明白的。”——
——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可以帮到一些很可怜的人们，不过现在看来有点幼稚…………原来心灵悲惨的比生活悲惨的更需要帮助…………对，可能我也会成为心灵悲惨的一类人……可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成为拯救那些心灵悲惨的人的人，那会比纯粹心灵悲惨更悲惨。因为心灵悲惨者就算多有悲惨，他可以选择逃避；但救助者不可以。要成为救人者，就必须先承认自己内心所有的一切，包括你能够承认的，和不愿意承认的，如果你不能面对这一切，最终只会把自己堕进另一个地狱……这就是‘医者不能自救’的道理。”——
失去了剑击滋扰，风声变的特别狂莽。
尼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阿奥也以剑作支撑扶起身体。目光相接，两人静静地对望着。
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击了。
几乎是一种默契般的，在一道闪电落下的同时，两人也同时一跃而起，以手中的剑直刺向对方的身体。
白鸟：“不要啊！！！”
祖克：“尼格！阿奥！”
闪电异常的巨大，震耳欲聋的轰鸣掩没了人们紧张的惊叫，强烈的闪光也让人无法看清眼前所发生的事。旁观者都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来挡在眼前。
一切，仿佛都将在那一道闪光里终结。
“？”祖克尝试着睁开眼睛，观察远方的情景。但映入他眼中的，却是一幅骇人的景象——
尼格的剑抵着阿奥的胸，阿奥的剑抵着尼格的喉。
目光依旧，只是眼神已经不同。
“其实，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阿奥眼里那一抹淡淡的哀伤，永远都是那么的深刻，就与和尼格第一次相遇是一样。
“我也是。”尼格也笑了，那么友善，那么温柔，“只是……”
雷声再次响起，只有阿奥和尼格非常清楚的听到自己身上那沉重的穿透声。
“滴嗒、滴嗒……”
风，和雷都停止了，天空降下了稀落的雨点，打落在干旱的岩石上，像是剑尖上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一样，让人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泪。
雨点越下越密，终于结成一片朦胧的雨帘，洗去了地上的点点血迹……
（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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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以“现在”为归宿。
无限的“过去”，
皆以“现在”为渊源。
“过去”“未来”的中间全仗有“现在”以成其连续，
以成其永远，
以成其无始无终的大实在
——这就是过去未来皆是现在的道理，这就是“今”最可贵的道理。——
划过天空的眼泪,
是恒星和行星留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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