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有了欲望
2002-07-30 00:18 | 闲花落尽见伊人
在众多的天使之中我只认识丘必特，可他却好象有些记恨我。所以我常会在心里默默祈祷：神，如果可能，请不要让我再爱上任何一个女子。
可是，你知道命运这玩意是不会因为你的意志而有所改变的。其实一切都是已经注定好了的，谁也甭想改变。譬如我曾经一万次的问上帝那个老头，我为什么是一个穷小子，而不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他总是默默不语。所以，你要知道，一个人是不能完全相信什么的。
就象我是一个穷小子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一样，我可能也要不可避免的遇上一个姑娘。你知道，一个真正的姑娘。时间地点不限，可是你总是要遇上的。我是说，我总要遇上的。
我喜欢过一个小说里面的姑娘。当男主角问她能不能吃辣椒的时候，她回答说不能，如果吃了辣椒，她就会象小狗一样吐舌头。
真可爱。你看，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
所以我明白，当无可逃避时，就不必再逃避。
那么还是让我把事情从头开始说吧：我认识了一个姑娘。一个上海姑娘。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在今天，这个事情普遍的很。我是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上网去寻找一个伙伴，或者寻找一个自己的天使。可是这个上海天使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千万别让我解释为什么不一样，你知道，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明白的。只不过是心里的一点感觉而已吧。
我们在一个很普通的聊天室认识，然后一起很普通的聊了一会天。之后，她用很普通语气对我说喜欢我，说要来我这个城市看我。
这真不普通。
所以，现在我同这个叫雯雯的女孩一起坐在接她来的车上。我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前天她还和我一起探讨人生呢，现在竟一刻不停的同邻座的小朋友们研究起童话来。更可气的是，当她败下阵来后竟把我也给搅和进去了。
“他会讲故事吗？”孩子的眼里藏不住任何的想法。
“应该会吧…………”她回头看我，眼神有些异样。终于有人承认我是个穷小子了，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成功，还是一种失败。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恼怒。
“从前有个灰姑娘，她善良、美丽且勤劳。由于一种很不幸的原因，她同三个很坏的女人成了邻居。她为她们洗衣做饭，打扫房间，却只换来了污辱和嘲笑。可她却从未想过反抗，因为有人告诉她忍耐是一种美德。终于有一天，一个善良的巫婆发现了她。在一个召开盛大舞会的晚上，巫婆用一个南瓜给她变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把两只耗子变成了仆人，然后把她包装的象一位公主一样送到了王子面前。于是，王子疯狂的爱上了她。在她匆匆的离去之后，他傻傻的拿着一只鞋子寻遍了全国，当那三个坏女人悲哀的发现自己不过是这个故事的配角时，灰姑娘成了王子的新娘。可当灰姑娘享受幸福的生活时，那只南瓜怎么样了呢？那两只耗子呢？南瓜被做成菜肴，进入了人的肠胃，耗子仍然回去做贼。”孩子们似懂非懂，而旁边的三个成年人却一脸惊异，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童话讲成这个样子。
“哎！你是故意的吧？存着心的毒害祖国的花骨朵。”一下车她就迫不及待的质问我。
“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比较喜欢大团圆的结尾里隐含着点淡淡的忧伤的写作方式而已。”
“你会写作？”
“不算会。”
“那灰姑娘整天都抱着个南瓜，在堂堂的皇宫里养耗子，就符合你的道德观了吗？”
“不，那童话就变成了闹剧了。所以故事永远是别人的故事，魔法永远是别人的魔法，爱情永远是别人的爱情，而生活永远是自己的生活。所以无论谁做了谁的南瓜，都不要抱怨，这本就是一条生存法则。基于幼稚的纯洁和被毫无心机包裹的善良，指望着用漫无边际的忍耐来换取幸福，这本就是个只存在于童话世界里的童话。在现实生活里，谁要不幸的同时拥有这三样美德，那他（她）一定会变成一个一无用处的人。”
“天才！我能荣幸的知道你的笔名吗？”她的讥讽全部写在脸上，象一个孩子。
“我有时叫南瓜，有时叫路希南德，但是通常叫小马。”
“那谁是那位又笨又傻又忘恩负义的灰姑娘了？我吗？”在她说话的同时，我等的那趟公共汽车在我们的面前停了下来。
“不是！谁也不是！”我突然激动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我缓过劲来之后，我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我的天，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可怎么办。可是我又很快安慰自己说，她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应该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可是第二天，当我坐在我经常去的网吧里面的一台机器前面，疯狂的在网上寻找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真有那么一点喜欢她。我是说，只有那么一点。
“你这等谁呢？把头发都等白了。”她问。
我一回头看见了她。“你昨天去哪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哎，结局其实是这样的：”人们杀害了南瓜，用它做成了可口的菜肴，耗子为了偷吃它的尸体被厨房里的猫给吃掉了，而那个好心的巫婆也因为念错了咒语被永远封闭在水晶鞋里。可她们不后悔，因为她们成就了一段美好的爱情。“
“怎么样？”她俏皮的笑，“比你的结局强吧？”
“我问你呢，你昨天去哪了？”
“去酒店住了。怎么，你担心了？”
“嘁……。你的结局一点也不好，一点不好，这个故事应该以悲剧收场。灰姑娘同王子接婚没多久，王子就厌烦了。因为当神秘感消失，灰姑娘就只剩下了空洞的美丽和无知的善良。王子需要的是一个准皇后，而不是一个只会伺候碗筷的好姑娘。在满是心机与纷争的皇宫里，天真无疑是一副致命的毒药。于是，他找了个不大的过错把灰姑娘赶出了宫，安置在一个教堂里当修女。灰姑娘走时，王子摔碎了水晶鞋，巫婆逃了出来，发誓再也不干这种蠢事了，害人害己。魔法是自己的魔法，故事是别人的故事，爱情是一场误会，生活是如此的真实。”
她看着我没说话。
偶然间，我看了她一眼。我的天，她眼睛里面的是什么呀？我说不好，可是看了让人心慌意乱的。
晚上我们在公园逛荡。月亮可真大，我们都仰着头看，好象两个流鼻血的傻帽。
“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天哪，难道她非要说这种杀风景的话么？
“一百多。”
“是不是连梦里的也算上了？”
“全是梦里的…………。其实一个也没有。没有。”
然后我们就都不说话了。我们安静的看着月亮。
突然我问了她一句：“你能吃辣椒么？”
“不能。吃了辣椒，我会象小狗一样的吐舌头的。”
之后我们就再没说话了。因为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真的。
然后，我们住在一起了。
千万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没有什么理由。她住在了这个城市，在这里工作，而我，继续念我的他妈的狗屎大学。
她开始熟悉我的生活，我的朋友沈洋，高阳，朱辉他们，以及我以前的女朋友郭楠。她跟他们迅速的打的火热。
过完年之后的某一天，我正坐在电脑前发呆，雯雯匆忙的进来了。她亲了我一下，然后问：“想我了么？”
“我说，今天早晨咱们才刚在被窝里分手的。”
“可是，我想你了。”雯雯脸都红了，就象她手里拿的那个苹果。
“我有一个苹果，如果你要，我可以分给你一半。”她脸上的那表情就跟自己在伊甸园里似的。
“你知道白雪公主是怎么死的吗？”我正生着气呢，因为我的他妈的该死的毕业论文还没有开始写呢。
“怎么死的？”
“就是吃苹果时给噎死的。”我恶狠狠的说。
“呀！这么危险啊？那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这是我的苹果。”说完她还把苹果放在鼻子底下做陶醉状。我让她给气乐了。可她却不肯饶过我，非要以一千万的价码卖给我，我毫不脸红的就给她开了一张支票。
“我说，恩，马同学……”
“什么？”看，她总是孩子气的叫我什么“马同学”。
“你以后写东西能不能都以大团圆的喜剧收场？”
“那样看久了人会烦的。”
“不怕，我以后会有足够的钱买下你所有的版权。”
“可我压根就不想做什么狗屁的作家。我也没有那个天赋。”那一刹那，我看见了她乞求的神色。任何人看见都会心软的。我是说，我心软了。
“好吧，我答应你。”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一个人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其实每个人都是陌生的，根本是陌生的。我是说凭什么非要爱上一个人不可呢？
“你说白雪公主后来嫁人了吗？”我正放着风筝，她突然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嫁了吧，应该是嫁了。”我把风筝放的很高，她说要让它飞到天堂去问一问，这世上究竟谁是谁的天使。
“嫁给谁了？”
“不清楚，最惨也得是个骑白马的吧。”她望了望我那辆黑色破山地车，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没敢反对。
“镜子，镜子，谁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她用背靠着我，自个对着自个的小镜子发傻。我回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那面镜子里有一张表情很怪的男人的脸———我的。
“干吗了？又体温高于气温了吧？这可是人坏皇后的活，你搁这抢什么戏呀？”我肯定是中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毒了，把她这点柔情蜜意全给耽误了。
“…………”她没说话，我感觉到这晴朗的天空要下雨。
你种了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这句话即使不是佛说的，也一定是一句大实话。四月一号，她玩了一天的骗人和被人骗的游戏后，把我给骗进了一个教堂里。
“你祈祷吗？”
“算了吧，我又没入教，再说人外国神仙能听得懂我的话吗？”
“你说，我给你翻译。”
“那你就让他给我个天使吧，只属于我的天使。”
“有你这么强买硬要的吗？”
“我这不算是祈祷，而是低声下气的乞讨，真正的奴颜婢膝。”
“出息！”她骂了我一句，就把两只手合握起来，一脸的虔诚。让我好象听见仪琳在为令狐冲默祷：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难，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
“他答应了吗？”我轻声问她。
“会答应的，只要你心诚就一定会看到神迹的。”可爱的姑娘，我不理什么神佛，也不想看什么奇迹，我只想听你说“YES”，可你为什么不给我肯定？
“这么灵验，你怎么不为自己祈祷些什么？”
“我有呀。”
“你祈祷了些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就写出来，我这有笔。”
“那你也得写。”
“好。”
写完了，我们一起摊开来看。她的纸条上写着：神，让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快去买匹白马吧！我的上面写着：神，如果可能，请不要让我爱上任何一个女子。
她的表情，让我觉得好象突然没了空气，她不说话，怔怔的看得我发呆。
镜子，镜子，谁是这世上最美的人……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灰姑娘养的耗子……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昨天的股市行情……
我的脑子有点乱。
她突然站起来跑开了，我一把没拉住她。可当我追出去时，却差点撞在她身上。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没事，你听。”她用手一指，街对过有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用一种很奇怪的语速学张宇说话。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天上，一轮很好的月亮。我们都忘记了今天是愚人节，傻子似的认真。
第二天，四月二号，她就不见了，消失了，找不着了。
五一聚会的时候，郭楠告诉我她走了，她走的时后笑着对她说，她已经忘记小马是谁了。
失去她的感觉不是那么痛，也不烦，有点象饿着肚子睡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或者女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个天使在守护着。不知道雯雯走的时候，到底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那个天使。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她是的话，她会回来的。
也许吧。不过，谁知道呢。
-
在月清如水的晚上
盼能寻一朵静静的落花
将万古的寂寞
与我的笔同藏！
可是，你知道命运这玩意是不会因为你的意志而有所改变的。其实一切都是已经注定好了的，谁也甭想改变。譬如我曾经一万次的问上帝那个老头，我为什么是一个穷小子，而不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他总是默默不语。所以，你要知道，一个人是不能完全相信什么的。
就象我是一个穷小子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一样，我可能也要不可避免的遇上一个姑娘。你知道，一个真正的姑娘。时间地点不限，可是你总是要遇上的。我是说，我总要遇上的。
我喜欢过一个小说里面的姑娘。当男主角问她能不能吃辣椒的时候，她回答说不能，如果吃了辣椒，她就会象小狗一样吐舌头。
真可爱。你看，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
所以我明白，当无可逃避时，就不必再逃避。
那么还是让我把事情从头开始说吧：我认识了一个姑娘。一个上海姑娘。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在今天，这个事情普遍的很。我是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上网去寻找一个伙伴，或者寻找一个自己的天使。可是这个上海天使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千万别让我解释为什么不一样，你知道，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明白的。只不过是心里的一点感觉而已吧。
我们在一个很普通的聊天室认识，然后一起很普通的聊了一会天。之后，她用很普通语气对我说喜欢我，说要来我这个城市看我。
这真不普通。
所以，现在我同这个叫雯雯的女孩一起坐在接她来的车上。我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前天她还和我一起探讨人生呢，现在竟一刻不停的同邻座的小朋友们研究起童话来。更可气的是，当她败下阵来后竟把我也给搅和进去了。
“他会讲故事吗？”孩子的眼里藏不住任何的想法。
“应该会吧…………”她回头看我，眼神有些异样。终于有人承认我是个穷小子了，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成功，还是一种失败。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恼怒。
“从前有个灰姑娘，她善良、美丽且勤劳。由于一种很不幸的原因，她同三个很坏的女人成了邻居。她为她们洗衣做饭，打扫房间，却只换来了污辱和嘲笑。可她却从未想过反抗，因为有人告诉她忍耐是一种美德。终于有一天，一个善良的巫婆发现了她。在一个召开盛大舞会的晚上，巫婆用一个南瓜给她变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把两只耗子变成了仆人，然后把她包装的象一位公主一样送到了王子面前。于是，王子疯狂的爱上了她。在她匆匆的离去之后，他傻傻的拿着一只鞋子寻遍了全国，当那三个坏女人悲哀的发现自己不过是这个故事的配角时，灰姑娘成了王子的新娘。可当灰姑娘享受幸福的生活时，那只南瓜怎么样了呢？那两只耗子呢？南瓜被做成菜肴，进入了人的肠胃，耗子仍然回去做贼。”孩子们似懂非懂，而旁边的三个成年人却一脸惊异，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童话讲成这个样子。
“哎！你是故意的吧？存着心的毒害祖国的花骨朵。”一下车她就迫不及待的质问我。
“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比较喜欢大团圆的结尾里隐含着点淡淡的忧伤的写作方式而已。”
“你会写作？”
“不算会。”
“那灰姑娘整天都抱着个南瓜，在堂堂的皇宫里养耗子，就符合你的道德观了吗？”
“不，那童话就变成了闹剧了。所以故事永远是别人的故事，魔法永远是别人的魔法，爱情永远是别人的爱情，而生活永远是自己的生活。所以无论谁做了谁的南瓜，都不要抱怨，这本就是一条生存法则。基于幼稚的纯洁和被毫无心机包裹的善良，指望着用漫无边际的忍耐来换取幸福，这本就是个只存在于童话世界里的童话。在现实生活里，谁要不幸的同时拥有这三样美德，那他（她）一定会变成一个一无用处的人。”
“天才！我能荣幸的知道你的笔名吗？”她的讥讽全部写在脸上，象一个孩子。
“我有时叫南瓜，有时叫路希南德，但是通常叫小马。”
“那谁是那位又笨又傻又忘恩负义的灰姑娘了？我吗？”在她说话的同时，我等的那趟公共汽车在我们的面前停了下来。
“不是！谁也不是！”我突然激动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我缓过劲来之后，我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我的天，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可怎么办。可是我又很快安慰自己说，她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应该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可是第二天，当我坐在我经常去的网吧里面的一台机器前面，疯狂的在网上寻找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真有那么一点喜欢她。我是说，只有那么一点。
“你这等谁呢？把头发都等白了。”她问。
我一回头看见了她。“你昨天去哪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哎，结局其实是这样的：”人们杀害了南瓜，用它做成了可口的菜肴，耗子为了偷吃它的尸体被厨房里的猫给吃掉了，而那个好心的巫婆也因为念错了咒语被永远封闭在水晶鞋里。可她们不后悔，因为她们成就了一段美好的爱情。“
“怎么样？”她俏皮的笑，“比你的结局强吧？”
“我问你呢，你昨天去哪了？”
“去酒店住了。怎么，你担心了？”
“嘁……。你的结局一点也不好，一点不好，这个故事应该以悲剧收场。灰姑娘同王子接婚没多久，王子就厌烦了。因为当神秘感消失，灰姑娘就只剩下了空洞的美丽和无知的善良。王子需要的是一个准皇后，而不是一个只会伺候碗筷的好姑娘。在满是心机与纷争的皇宫里，天真无疑是一副致命的毒药。于是，他找了个不大的过错把灰姑娘赶出了宫，安置在一个教堂里当修女。灰姑娘走时，王子摔碎了水晶鞋，巫婆逃了出来，发誓再也不干这种蠢事了，害人害己。魔法是自己的魔法，故事是别人的故事，爱情是一场误会，生活是如此的真实。”
她看着我没说话。
偶然间，我看了她一眼。我的天，她眼睛里面的是什么呀？我说不好，可是看了让人心慌意乱的。
晚上我们在公园逛荡。月亮可真大，我们都仰着头看，好象两个流鼻血的傻帽。
“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天哪，难道她非要说这种杀风景的话么？
“一百多。”
“是不是连梦里的也算上了？”
“全是梦里的…………。其实一个也没有。没有。”
然后我们就都不说话了。我们安静的看着月亮。
突然我问了她一句：“你能吃辣椒么？”
“不能。吃了辣椒，我会象小狗一样的吐舌头的。”
之后我们就再没说话了。因为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真的。
然后，我们住在一起了。
千万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没有什么理由。她住在了这个城市，在这里工作，而我，继续念我的他妈的狗屎大学。
她开始熟悉我的生活，我的朋友沈洋，高阳，朱辉他们，以及我以前的女朋友郭楠。她跟他们迅速的打的火热。
过完年之后的某一天，我正坐在电脑前发呆，雯雯匆忙的进来了。她亲了我一下，然后问：“想我了么？”
“我说，今天早晨咱们才刚在被窝里分手的。”
“可是，我想你了。”雯雯脸都红了，就象她手里拿的那个苹果。
“我有一个苹果，如果你要，我可以分给你一半。”她脸上的那表情就跟自己在伊甸园里似的。
“你知道白雪公主是怎么死的吗？”我正生着气呢，因为我的他妈的该死的毕业论文还没有开始写呢。
“怎么死的？”
“就是吃苹果时给噎死的。”我恶狠狠的说。
“呀！这么危险啊？那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这是我的苹果。”说完她还把苹果放在鼻子底下做陶醉状。我让她给气乐了。可她却不肯饶过我，非要以一千万的价码卖给我，我毫不脸红的就给她开了一张支票。
“我说，恩，马同学……”
“什么？”看，她总是孩子气的叫我什么“马同学”。
“你以后写东西能不能都以大团圆的喜剧收场？”
“那样看久了人会烦的。”
“不怕，我以后会有足够的钱买下你所有的版权。”
“可我压根就不想做什么狗屁的作家。我也没有那个天赋。”那一刹那，我看见了她乞求的神色。任何人看见都会心软的。我是说，我心软了。
“好吧，我答应你。”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一个人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其实每个人都是陌生的，根本是陌生的。我是说凭什么非要爱上一个人不可呢？
“你说白雪公主后来嫁人了吗？”我正放着风筝，她突然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嫁了吧，应该是嫁了。”我把风筝放的很高，她说要让它飞到天堂去问一问，这世上究竟谁是谁的天使。
“嫁给谁了？”
“不清楚，最惨也得是个骑白马的吧。”她望了望我那辆黑色破山地车，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没敢反对。
“镜子，镜子，谁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她用背靠着我，自个对着自个的小镜子发傻。我回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那面镜子里有一张表情很怪的男人的脸———我的。
“干吗了？又体温高于气温了吧？这可是人坏皇后的活，你搁这抢什么戏呀？”我肯定是中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毒了，把她这点柔情蜜意全给耽误了。
“…………”她没说话，我感觉到这晴朗的天空要下雨。
你种了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这句话即使不是佛说的，也一定是一句大实话。四月一号，她玩了一天的骗人和被人骗的游戏后，把我给骗进了一个教堂里。
“你祈祷吗？”
“算了吧，我又没入教，再说人外国神仙能听得懂我的话吗？”
“你说，我给你翻译。”
“那你就让他给我个天使吧，只属于我的天使。”
“有你这么强买硬要的吗？”
“我这不算是祈祷，而是低声下气的乞讨，真正的奴颜婢膝。”
“出息！”她骂了我一句，就把两只手合握起来，一脸的虔诚。让我好象听见仪琳在为令狐冲默祷：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难，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
“他答应了吗？”我轻声问她。
“会答应的，只要你心诚就一定会看到神迹的。”可爱的姑娘，我不理什么神佛，也不想看什么奇迹，我只想听你说“YES”，可你为什么不给我肯定？
“这么灵验，你怎么不为自己祈祷些什么？”
“我有呀。”
“你祈祷了些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就写出来，我这有笔。”
“那你也得写。”
“好。”
写完了，我们一起摊开来看。她的纸条上写着：神，让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快去买匹白马吧！我的上面写着：神，如果可能，请不要让我爱上任何一个女子。
她的表情，让我觉得好象突然没了空气，她不说话，怔怔的看得我发呆。
镜子，镜子，谁是这世上最美的人……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灰姑娘养的耗子……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昨天的股市行情……
我的脑子有点乱。
她突然站起来跑开了，我一把没拉住她。可当我追出去时，却差点撞在她身上。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没事，你听。”她用手一指，街对过有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用一种很奇怪的语速学张宇说话。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天上，一轮很好的月亮。我们都忘记了今天是愚人节，傻子似的认真。
第二天，四月二号，她就不见了，消失了，找不着了。
五一聚会的时候，郭楠告诉我她走了，她走的时后笑着对她说，她已经忘记小马是谁了。
失去她的感觉不是那么痛，也不烦，有点象饿着肚子睡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或者女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个天使在守护着。不知道雯雯走的时候，到底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那个天使。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她是的话，她会回来的。
也许吧。不过，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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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清如水的晚上
盼能寻一朵静静的落花
将万古的寂寞
与我的笔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