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

2003-03-13 00:31 | 转生之炎

重庆降温了,我长期对天气预报嗤之以鼻的下场是做了寒号鸟,于是大家一哄而散各自飞奔回家。后来开始眼巴巴地望着天空,等待了许多天,但始终不见好转,偶尔太阳露个脸,转眼又是阴云密布。
后来又去看电视,仿佛全国各地大雨小雨哗拉拉似的,于是平衡了,更甚者有如北京,大雪纷飞虽然美丽,但认真想想差点一个哆嗦。于是开始想念夏天,想念井里的冰镇西瓜,想念漫长的白天,甚至想念夏夜虫子。其实想念的不是夏天,而是夏天发生的那些人和事——我再也不会有的两个月漫漫假日。

想一想,当时我在做什么呢,啊,是偷了钥匙去开楼房顶层的天窗。从旧式楼房一连串的铁架上爬上去,然后钻出狭小的窗口,眼前的景色便豁然开朗了,东家的石榴,西家的黄桷,还有小池塘的水葫芦,以及几只肥肥的上好烤鸭材料。偷来的果子是最甜的,不能去的地方是当然最好玩的,到底费煞了多少心思已经记不起来了,唯一的印象是小铁琐伤痕累累,但是我保证,那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行径。
现在已经没有人阻止我去爬那一长串铁架了,桃源的一切都还在,只是烤鸭换成了肥鹅,另外多了许多芦荟。好想和朋友再上去坐坐,可是他们呢,那些和我一起偷钥匙撬锁的朋友们呢,第一个朋友搬走了,我哭着送他,第2个朋友没有考上联招学校,从此我就没见过她,第3个和第4个同时喜欢上同一个人而反目成仇,一个夏天,只是一个夏天而已,可以改变许多许多事情,很突然地,觉得自己在迫不急待地长大,然后发现和离别比起来,渐渐淡漠的至交才是最大的悲哀。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那么失去的时候便不会觉得痛苦了——很消极的想法吧,但潜在的自我保护意识在这么说着,更让人心痛的是明知无能为力的挣扎。就算知道要失去,也想感受一下……幸福的滋味,这种话……让人觉得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凄厉的美丽。

那时候并不惧怕黑暗,相反地非常喜欢,黑暗里可以做许多事情,大致分起来, 有吓自己和吓别人两种,吓自己的是讲鬼故事,吓别人的是在未完成的楼房里玩捉人游戏——那种突如其来的让人血液瞬间凝固的恐惧——但当时我确实不怕,并且是主力之一,后来不行了,因为想得太多,古龙写过杀人不能想太多,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太多,想太多就不快乐了,就缩手缩脚,于是现在便再也不提那些陈年旧事。

再想一想,当时确实有学习陶渊明的觉悟,并且自己开垦了一小块自留地,得到它的手段是拔了别人家的花草种胡豆——原料来自另一块田。
每天放学我都去看望我的胡豆,担心某一天它们会被人连根拔起然后扔掉,疑神疑鬼了半个月我终于给它修了一道“巍峨”的栅栏,远远望去好似一排令箭。但是违章建筑果然不能久存,不到3天就给拆除了,万幸的是胡豆相安无事,并且在它该结果的时候结出了足够炒一小盘的果实。
最后我没怎么吃,胡豆虽然不属于我的三不原则之内,但我不爱吃。

现在不能种胡豆了,种的是我的期望,各种各样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的期望,我不知道有多少能结出希冀的果实,但我总是要种的,就象我当时并不知道何时会被拔掉的胡豆,它终于还是结果了。虽然我害怕快要得到的东西失去的时候会更痛苦,但我终归还是要努力的,只是不想在飞逝的时间里留下太多遗憾,不想在回首过往的时候搜肠刮肚,所以我还是要做的,期待收获的乐趣。

回头一看,由重庆降温说了那么多了,我实在是——高啊!呵呵,心情舒畅,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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