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翼——塔罗尼亚之章》（六）
2003-06-06 09:46 | 吉蓝
第六章 千年前与千年后
一千年前，苏里德·英格里德手持双手巨剑打倒了不死的魔王——多特里亚林；一千年后，我们与他的子孙在娜塔丽亚的普通民房中相见。吉尔和女王间文雅又不失水准的对答我都没有听到。战士的血在沸腾，我的心已经飘向了千年前——
那是没有白天与夜晚分别的日子，战士们都因为连续的作战极度疲劳。天空与大地都被魔王召唤出的不死生物覆盖着，没有人能预知下一秒钟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连最乐观的人都丧失了希望，祭司们向神氐祈祷着的同时被魔物杀害，魔法师们为自己的法术无用而叹息（可见一千年前魔法还是合理存在）。然后，那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多特里亚林已经征服了整个大陆，在王者们对魔王低下他们的头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以他大无畏的勇气创造了奇迹。朴素的剑刺穿了不死魔王的要害，终结了一切也付出了他自己的生命。他的故事从一千年前不断的以各种方式流传下来，吟游诗人的传唱，战士公会的记载，甚至街头巷尾的话题都会有人提到，对于每一个战士来说，他都是永远的骄傲和目标。
“月风，喂…”
吉尔的声音把我从一千年前拉回了现实：“什么？”
“…请让我答谢你们。”我回过神来刚好听到女王的这句话，不是不可以拒绝俄司坦人的谢礼吗，那就答应好了。
回到旅店已经很晚了，但是我还没有睡意，于是就悄悄地爬上房顶看星星。我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所以并没有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
“很高兴？”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紧张了一下，在看到是吉尔之后就放松了下来：“是啊，战士的骄傲，英格里德家族的人要答谢我们，你不高兴吗？”
“也许吧。”远远在我料想外的回答，按说吉尔做为吟游诗人（虽然我们都知道她实际的职业是魔法师，但是她也具有相当的作为吟游诗人的能力，而且这才是可以对外的职业）应该比我对英格里德的传说更了解，对于遇到比阿特丽斯女王，她的语气绝对不是兴奋或者高兴一类的，反而像是在烦恼着什么事情。
在说完那句语意不清的话后，她也坐了下来，低头沉默着。月光静静的洒下来，她的轮廓看起来微微的泛着银光，生动却又沉静。
在注视了她一会后，我仰头看着星星闪烁，想着在格斯战士公会的那个晚上：“和格斯的天空不太一样。”
“是吗，有什么不同？”吉尔好像也回想起了那个时候，有点漫不经心的问。
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深吸了一口气：“格斯的天空看来更自由……明天就要和女王一起到首都去了，你觉得如何？”
她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用一种类似怀念般（我是这么觉得）的语气回答：“……确实很久没去了。”
我们的衣服大概连女王的随从士兵都比不上，他们有着统一的灰色衬衣和古铜色刻有雷莱德纹章的铠甲，腰上还有统一的长剑，但是看起来不是很实用的样子。离开娜塔丽亚已经2天半了，托女王和她卫队的福，这段路走得出奇的平静，连个人影几乎都看不到。我和吉尔已经2天没有说过什么话了，每当我想和她讨论点什么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我们根本无法自由的交谈，这弄的我感觉很糟糕。
一下午无聊的时间又流逝过去了，在准备休息的前一刻，女王的马车的车轮突然的断裂。在护卫忙着处理受惊的马的时候，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将注意力：“我的主人邀请您到他那里做客，比阿特丽斯女王。”
那是一个我们熟悉的黑衣女子，她优雅地漂浮在半空：“请您不要拒绝我，那样我会很难办的。对了，很久不见了啊，月风，吉尔。”
“嘉亚！”
“非常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她偏头看了看我，妩媚的笑着，然后毫无预警的放出了魔法，“你们不要妨碍我哦！”
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的手中窜出了火焰！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火焰已经将随行的士兵和我们包围在了中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火圈。马匹们受了惊，纷纷试图逃走，但被在它们前面瞬间升起的火焰挡住了路。火圈渐渐缩小着，几乎已经烧到了脚边，情势看来无法阻止，所有人都将水袋中的水浇到了火上，可火势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烧越旺了。这时候，一个细小的男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黑暗之中的温柔光芒，生于大地最终回归大地。”随着他话语的结束，在我们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将火焰吞噬，而后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回复如初。我惊讶看向男孩站立的地方，听到从上方又传来嘉亚的声音：“你真碍事呢！”
那个男孩子无言地望着浮在天空中的嘉亚。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嘉亚的样子，只能听到她的回应：“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们吧。”而后，她如同出现一样的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们的救命恩人径直停在了女王的马车旁。他应该是雷莱德的皈依者，穿着米白色的神官服，黑褐色宝石扣装饰在胸前，衣服的袖口和下摆上绣有雷莱德的纹章。相对这些，我更注意的是他紫色的头发以及苍白的脸色，长长的头发挡住了眼睛，我看不见他眼睛的颜色。他看来有14岁？不，或者更小的样子。
“安提司多，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女王用惊讶的口气问着静静站立在一旁的小男孩，然后她仿佛已经预知对方不会回答一样的叹了口气。
就在我刚刚想要和吉尔讨论一下关于那个小男孩的看法的时候，女王已经牵着他的手向我们两个走了过来。
“希尔小姐，塔里先生，这是我的弟弟，安提司多·雷亚。安提司多，这两位协助我们拯救了娜塔丽亚。”
这番介绍使得把原本准备好的感谢的话语咽了回去，他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有点僵硬的点头还礼，就转身随女王走回马车上去了。
在为女王搭起帐篷之后，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其他人就围坐在火堆旁聊天以打发时间，也无可避免的提到了一些关于刚刚的事件和那个奇特的男孩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怎么会有那样的火焰出现？”
其中一个看来30多岁的人心有余悸的答话：“那是魔法，预言神提过的会带来灾难的魔法。”
“真的吗？水獭。那见过魔法我们会不会死掉？”
被叫做水獭的士兵很认真的想了一会：“也许不会吧，我也不知道。究竟他们那些用魔法的人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
“他们不是应该已经被‘除魔卫队’杀光了吗？”
“总有漏网的。”
“他们死光最好。”
我一直注意着吉尔的反应，她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心里也没有吗？这我就不知道了。然后我又回头看着仍然在讨论刚刚的事情的卫队士兵，想象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身边就坐着一个魔法师，会有什么反应？
“你们认识那个魔法师？”果然无法逃避这个问题。
“曾经和她对恃过。”这个回答并没有任何隐瞒，虽然简略了一些。
“是吗？结果呢？”
“谁也没有动手。”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好了，其实刚刚那个男孩出手的同时，我可以感觉到吉尔也已经准备要使用魔法，所以我不想回忆刚刚的危险情形。而且，我对那个男孩子有着很多的疑问，“对了，刚刚那个男孩子是王子吗，他好像有点奇怪啊？”
“王子殿下从7岁起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是能听见声音，他几乎不离开自己的房间的。”
“是啊，他这个样子已经9年多了。”
就是说那个男孩已经16岁了？可是他真的是一副看起来还不到14岁的样子。他正远远的离开人群坐着，树木的阴影投射在他米白色的神官服上，有说不出的奇特感觉。
“可是他还是可以使用神官的祈祷词？”一直静静坐着的吉尔在这个时候加入了我们的话题，而且问了我也想知道的事情。
离我们最近的年轻士兵看了看女王的帐篷和一直坐在那边的男孩，压低声音对我们说：“好多人都说王子被恶魔附身，只有神的力量还可以压制。说是大神官对他施与了某种神迹，所以他能使用祈祷词。”
是这样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祈祷神迹降临的能力是可以施与的，但是确实很难解释他为什么只能使用祈祷词。
“不要讨论这个了”这次是对方避开了话题，“说说你们究竟怎么帮助娜塔丽亚镇了？”
“只是帮助杀掉了几只跑到镇子里的特里西塔。”
果然，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这样就会被女王邀请到首都去啊？头一次听说！”
好像有点被看扁了的感觉，不过其实我自己也一直在想这件奇怪的事。我们解决掉的只是草原上最常见的怪物（虽然有一定数量），远远达不到拯救一个城镇的功劳，而且就算有功劳，也不至于要这个国家的女王来亲自感谢我们，还邀请我们到首都去。
奇怪归奇怪，虽然被路上的突发事件耽误了一点时间，在又经过1天半的时间之后，我们还是到达了俄司坦的首都苏里德伊德。在谢绝了女王安排的官员陪同后，我和吉尔首先去了苏里德伊德的战士公会。公会大门的上方高高地悬挂着一把剑，上面刻着一句话：前方就是胜利之地。据说这是苏里德·英格里德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解释起来就是只要不停努力，就一定能获得成功，看来这位战士的老前辈也是一个满认死理的人呐。
踏进公会的第一步就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最年轻的星之战士！”
能不能拜托把那个最年轻去掉啊？不过这倒是免去了自我介绍的麻烦。
“月风·凡·塔里，欢迎你和你同伴的到来。请自己随意。”
这就是全大陆最古老的战士公会，我还是第一次来。和格斯的战士公会截然不同的风格，墙壁是用和城堡相同的大块石料咬合砌成的，经过近千年的风雨，看起来仍然是那么气派和圣洁（虽然圣洁并不会用来形容战士公会的墙壁，但是这是我这个战士的眼中）。据说在苏里德伊德的城堡建立的同时也建成了这栋建筑。屋子里的装饰品也并不只是武器，而是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小型纪念碑，奇特的手工艺品，有关苏里德的小说和诗歌的书和羊皮纸，甚至还有亮闪闪的水晶球这样的东西。我的目光被北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苏里德的画像吸引住了，画中的人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他的气质混合着年轻人的勇气和老年人的持重，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也并没有看着前方，他正转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天空某个地方，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看不清楚。他没有一般使用双手巨剑战士那样强壮的身材，身上也没有铠甲或是皮甲，只穿着看来很柔软的米色衣服。这真的是苏里德的画像吗？怎么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
七朵梧桐花,寄托我深深的思念
一千年前，苏里德·英格里德手持双手巨剑打倒了不死的魔王——多特里亚林；一千年后，我们与他的子孙在娜塔丽亚的普通民房中相见。吉尔和女王间文雅又不失水准的对答我都没有听到。战士的血在沸腾，我的心已经飘向了千年前——
那是没有白天与夜晚分别的日子，战士们都因为连续的作战极度疲劳。天空与大地都被魔王召唤出的不死生物覆盖着，没有人能预知下一秒钟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连最乐观的人都丧失了希望，祭司们向神氐祈祷着的同时被魔物杀害，魔法师们为自己的法术无用而叹息（可见一千年前魔法还是合理存在）。然后，那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多特里亚林已经征服了整个大陆，在王者们对魔王低下他们的头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以他大无畏的勇气创造了奇迹。朴素的剑刺穿了不死魔王的要害，终结了一切也付出了他自己的生命。他的故事从一千年前不断的以各种方式流传下来，吟游诗人的传唱，战士公会的记载，甚至街头巷尾的话题都会有人提到，对于每一个战士来说，他都是永远的骄傲和目标。
“月风，喂…”
吉尔的声音把我从一千年前拉回了现实：“什么？”
“…请让我答谢你们。”我回过神来刚好听到女王的这句话，不是不可以拒绝俄司坦人的谢礼吗，那就答应好了。
回到旅店已经很晚了，但是我还没有睡意，于是就悄悄地爬上房顶看星星。我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所以并没有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
“很高兴？”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紧张了一下，在看到是吉尔之后就放松了下来：“是啊，战士的骄傲，英格里德家族的人要答谢我们，你不高兴吗？”
“也许吧。”远远在我料想外的回答，按说吉尔做为吟游诗人（虽然我们都知道她实际的职业是魔法师，但是她也具有相当的作为吟游诗人的能力，而且这才是可以对外的职业）应该比我对英格里德的传说更了解，对于遇到比阿特丽斯女王，她的语气绝对不是兴奋或者高兴一类的，反而像是在烦恼着什么事情。
在说完那句语意不清的话后，她也坐了下来，低头沉默着。月光静静的洒下来，她的轮廓看起来微微的泛着银光，生动却又沉静。
在注视了她一会后，我仰头看着星星闪烁，想着在格斯战士公会的那个晚上：“和格斯的天空不太一样。”
“是吗，有什么不同？”吉尔好像也回想起了那个时候，有点漫不经心的问。
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深吸了一口气：“格斯的天空看来更自由……明天就要和女王一起到首都去了，你觉得如何？”
她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用一种类似怀念般（我是这么觉得）的语气回答：“……确实很久没去了。”
我们的衣服大概连女王的随从士兵都比不上，他们有着统一的灰色衬衣和古铜色刻有雷莱德纹章的铠甲，腰上还有统一的长剑，但是看起来不是很实用的样子。离开娜塔丽亚已经2天半了，托女王和她卫队的福，这段路走得出奇的平静，连个人影几乎都看不到。我和吉尔已经2天没有说过什么话了，每当我想和她讨论点什么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我们根本无法自由的交谈，这弄的我感觉很糟糕。
一下午无聊的时间又流逝过去了，在准备休息的前一刻，女王的马车的车轮突然的断裂。在护卫忙着处理受惊的马的时候，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将注意力：“我的主人邀请您到他那里做客，比阿特丽斯女王。”
那是一个我们熟悉的黑衣女子，她优雅地漂浮在半空：“请您不要拒绝我，那样我会很难办的。对了，很久不见了啊，月风，吉尔。”
“嘉亚！”
“非常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她偏头看了看我，妩媚的笑着，然后毫无预警的放出了魔法，“你们不要妨碍我哦！”
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的手中窜出了火焰！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火焰已经将随行的士兵和我们包围在了中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火圈。马匹们受了惊，纷纷试图逃走，但被在它们前面瞬间升起的火焰挡住了路。火圈渐渐缩小着，几乎已经烧到了脚边，情势看来无法阻止，所有人都将水袋中的水浇到了火上，可火势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烧越旺了。这时候，一个细小的男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黑暗之中的温柔光芒，生于大地最终回归大地。”随着他话语的结束，在我们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将火焰吞噬，而后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回复如初。我惊讶看向男孩站立的地方，听到从上方又传来嘉亚的声音：“你真碍事呢！”
那个男孩子无言地望着浮在天空中的嘉亚。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嘉亚的样子，只能听到她的回应：“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们吧。”而后，她如同出现一样的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们的救命恩人径直停在了女王的马车旁。他应该是雷莱德的皈依者，穿着米白色的神官服，黑褐色宝石扣装饰在胸前，衣服的袖口和下摆上绣有雷莱德的纹章。相对这些，我更注意的是他紫色的头发以及苍白的脸色，长长的头发挡住了眼睛，我看不见他眼睛的颜色。他看来有14岁？不，或者更小的样子。
“安提司多，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女王用惊讶的口气问着静静站立在一旁的小男孩，然后她仿佛已经预知对方不会回答一样的叹了口气。
就在我刚刚想要和吉尔讨论一下关于那个小男孩的看法的时候，女王已经牵着他的手向我们两个走了过来。
“希尔小姐，塔里先生，这是我的弟弟，安提司多·雷亚。安提司多，这两位协助我们拯救了娜塔丽亚。”
这番介绍使得把原本准备好的感谢的话语咽了回去，他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有点僵硬的点头还礼，就转身随女王走回马车上去了。
在为女王搭起帐篷之后，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其他人就围坐在火堆旁聊天以打发时间，也无可避免的提到了一些关于刚刚的事件和那个奇特的男孩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怎么会有那样的火焰出现？”
其中一个看来30多岁的人心有余悸的答话：“那是魔法，预言神提过的会带来灾难的魔法。”
“真的吗？水獭。那见过魔法我们会不会死掉？”
被叫做水獭的士兵很认真的想了一会：“也许不会吧，我也不知道。究竟他们那些用魔法的人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
“他们不是应该已经被‘除魔卫队’杀光了吗？”
“总有漏网的。”
“他们死光最好。”
我一直注意着吉尔的反应，她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心里也没有吗？这我就不知道了。然后我又回头看着仍然在讨论刚刚的事情的卫队士兵，想象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身边就坐着一个魔法师，会有什么反应？
“你们认识那个魔法师？”果然无法逃避这个问题。
“曾经和她对恃过。”这个回答并没有任何隐瞒，虽然简略了一些。
“是吗？结果呢？”
“谁也没有动手。”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好了，其实刚刚那个男孩出手的同时，我可以感觉到吉尔也已经准备要使用魔法，所以我不想回忆刚刚的危险情形。而且，我对那个男孩子有着很多的疑问，“对了，刚刚那个男孩子是王子吗，他好像有点奇怪啊？”
“王子殿下从7岁起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是能听见声音，他几乎不离开自己的房间的。”
“是啊，他这个样子已经9年多了。”
就是说那个男孩已经16岁了？可是他真的是一副看起来还不到14岁的样子。他正远远的离开人群坐着，树木的阴影投射在他米白色的神官服上，有说不出的奇特感觉。
“可是他还是可以使用神官的祈祷词？”一直静静坐着的吉尔在这个时候加入了我们的话题，而且问了我也想知道的事情。
离我们最近的年轻士兵看了看女王的帐篷和一直坐在那边的男孩，压低声音对我们说：“好多人都说王子被恶魔附身，只有神的力量还可以压制。说是大神官对他施与了某种神迹，所以他能使用祈祷词。”
是这样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祈祷神迹降临的能力是可以施与的，但是确实很难解释他为什么只能使用祈祷词。
“不要讨论这个了”这次是对方避开了话题，“说说你们究竟怎么帮助娜塔丽亚镇了？”
“只是帮助杀掉了几只跑到镇子里的特里西塔。”
果然，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这样就会被女王邀请到首都去啊？头一次听说！”
好像有点被看扁了的感觉，不过其实我自己也一直在想这件奇怪的事。我们解决掉的只是草原上最常见的怪物（虽然有一定数量），远远达不到拯救一个城镇的功劳，而且就算有功劳，也不至于要这个国家的女王来亲自感谢我们，还邀请我们到首都去。
奇怪归奇怪，虽然被路上的突发事件耽误了一点时间，在又经过1天半的时间之后，我们还是到达了俄司坦的首都苏里德伊德。在谢绝了女王安排的官员陪同后，我和吉尔首先去了苏里德伊德的战士公会。公会大门的上方高高地悬挂着一把剑，上面刻着一句话：前方就是胜利之地。据说这是苏里德·英格里德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解释起来就是只要不停努力，就一定能获得成功，看来这位战士的老前辈也是一个满认死理的人呐。
踏进公会的第一步就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最年轻的星之战士！”
能不能拜托把那个最年轻去掉啊？不过这倒是免去了自我介绍的麻烦。
“月风·凡·塔里，欢迎你和你同伴的到来。请自己随意。”
这就是全大陆最古老的战士公会，我还是第一次来。和格斯的战士公会截然不同的风格，墙壁是用和城堡相同的大块石料咬合砌成的，经过近千年的风雨，看起来仍然是那么气派和圣洁（虽然圣洁并不会用来形容战士公会的墙壁，但是这是我这个战士的眼中）。据说在苏里德伊德的城堡建立的同时也建成了这栋建筑。屋子里的装饰品也并不只是武器，而是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小型纪念碑，奇特的手工艺品，有关苏里德的小说和诗歌的书和羊皮纸，甚至还有亮闪闪的水晶球这样的东西。我的目光被北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苏里德的画像吸引住了，画中的人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他的气质混合着年轻人的勇气和老年人的持重，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也并没有看着前方，他正转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天空某个地方，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看不清楚。他没有一般使用双手巨剑战士那样强壮的身材，身上也没有铠甲或是皮甲，只穿着看来很柔软的米色衣服。这真的是苏里德的画像吗？怎么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
七朵梧桐花,寄托我深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