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只能盛放』
2004-03-21 04:56 | 猫啊米米
认识唐是在网上，不论我何时上网，他都在哪里，或者游戏，或者聊天，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处于空闲时间最多的大学时段。
可是他说，不，我已经28岁，我小学毕业，我有很多个妹妹，她们在我需要时陪我睡觉。
我想这个庸俗而劣质的男人，以这种谎言堆砌无聊的骄傲。
谁知道后来我竟会爱上这个庸俗而劣质的男人呢。
我想我是个软弱的女子，害怕寂寞，非常。
我神色漠然地穿行在校园里，心里渴求一个人出现让我奋不顾身肆意燃烧，然后化为灰烬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唐，碰巧，在那个时候，点了我心里那一把火。
只用了一点点关心，一点点花言巧语，以及他特有的粗俗——相信我，那对生活在白纸中的我竟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很容易，太容易地，得到我初次爆发的全部爱慕。
我不顾一切地想他，爱他，甚至想放弃学业到他身边去。
他不够好，可是这个时候年龄，学历……一切，对我算什么呢？爱情最大；他甚至不是真的爱我，我把自己浸入深深的哀怨中，忧郁如海，慢慢泡出苦涩与甘甜。
而彼时，我们甚至没有见过彼此的照片。
我在现在，可以清晰地透过时光的河流，看见那个我，如蝶般以全部热情向彼岸遥不可及的花飞去，却忘记，那多么象飞蛾扑火的姿态。
那时的我改变了多少，妥协了多少，委屈了多少，一心一意去爱，退无可退，终于到悬崖边，不是逃离，就是下坠。
然后他来了，穿过大半个中国，从北国到南方，我在悬崖边被他拥抱，我想这就是幸福了。
我闭上眼就忘记身后万丈深渊。
同居是自然而然的。找房子他坚持要有两间房，我的那间要带锁。我环住他的手臂撒娇地说难道我对你没有吸引力？
他一本正经地说怕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老婆一定要是处女，所以结婚以前我不会碰你。”
感动，他是认真的；但是对未满20岁的我来说，结婚是想也没想过的，他快30，不可能等我太久。
我那么期盼的幸福终于来了，我才发现它来得太早。
唐的工作我终于搞清楚：在原来的城市里他靠着家里留给他的房产出租每月有上千进帐，为了来我身边，他把房产全卖了，带着几十万准备重新开始。
他说，以前的日子当是喂狗了，现在我会好好干，为了我们的将来。
他说的时候我嘴里咬着一袋牛奶，正在穿鞋子，我有课。出门的时候他又说，你可要好好学，我文化不高，以后你得帮我的。
我背着一背包漫画下楼，突然觉得背包好重。
童话上说，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
我说，王子忙于国事，公主百无聊赖。于是我回到网络，在他未归的深夜，喝很浓的咖啡，玩游戏，与陌生的或熟悉的人聊天。
电脑是他买的，放在我的房间。不去网吧，我与这个城市仅有的三个朋友失去话题，失去联系。我是人际关系淡漠的人，她们都是在网吧一起通宵认识的。我们与不同城市的人恋爱，只有唐来到我身边。
我得到一个时常外出的他，我失去了我的朋友，我更加寂寞。
ALEX的出现象一个注定的宿命，我和唐都明白，不是他，也会有别人。
只是唐比我晚了太久才明白，久得花都开败，无法挽回。
ALEX坐在校园最明亮的草坪上，在最好的阳光下问我“他为什么舍得把你丢在这里？”。
他的手握住我的，很暖。他的嘴温暖而潮湿。
舌头与思想一起被他缠住时，我在眩晕中模糊地想这是不是背叛。
可是我不说爱他，对ALEX，即使他再三要求。
我爱唐，仍然爱。我等他回来。
来的是唐以前的妹妹之一，她自称高小姐，涂暗红色唇膏，眉形细而且高挑，个子矮，有点发胖。
“你可以叫我姐姐。你多大？满18岁了没有？”她很随便地自行坐在我和唐一起挑选的布制沙发上时我开始憎恶她。
我给她煮咖啡，不加方糖和牛奶。我说没有，我从不加糖。然后看着她喝了一小口，皱着眉放下。
“你怎么不坐，你坐啊。”
我固执地抱着手臂靠在窗边，我穿着唐给我买的白色棉裙，他说我是他的天使。
“你很高嘛，又瘦。”高小姐离开的时候突然说，“唐哥总是说女人太瘦了不好抱。”
我微笑：“可惜我怎么吃也长不胖。”关门。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说路过这里来看看唐，唐不在。她应该事先联络过他，她应该知道他不在。
她是来看我的。
而她走的时候居然还耀武扬威。
我把她用过的杯子丢掉了。
唐隔天便回来了。我在关紧窗帘的阴暗房间中一言不发地抱住他，拉他的手抱住自己。
他明白了：“她来看过你了？”
我不想哭，但我开始哭泣，象个弱者一样，哭泣。
唐说，她和你说过什么了？不要在意，那是过去的事情。
我的哭泣没法停止，他只好沉默，直到我突然发疯般地吻他，不是象过去一样唇与唇的吻，是更深入而炽热的舌与舌的纠缠。
ALEX是个接吻高手，我是个善于学习的好学生。
唐的呼吸渐渐粗重，他沙哑的声音说：停下，你疯了吗？
我要继续，他用手捧住我的脸，拉开距离：“你想干什么？”
“我想成为你的，我想你成为我的。”我如梦呓般述说，全然忘记矜持与羞涩。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早就是了。”唐的语气象哄小孩，我推开他大叫：“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我比不上她吗？她怎么做的？我也可以！”
唐要拉我回房去：“你需要睡觉，你现在太激动了。”
“我不可以？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唐耐心而温和地劝我喝杯牛奶睡觉，我不依不饶：“你不肯是不是？你不要以为没人喜欢我，我马上就能找到别人。你想看我和别的人一起？”
他忍无可忍，把我推倒在床上：“你当自己是什么？她们是什么？她们只是一群不知廉耻的娼妇！到处跟不同男人上床，娶了她们随时戴绿帽子，所以我无所谓，和她们玩玩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你呢？你要我这么对你？”
我第一次被他这样吼，在床上缩成一团象只受惊的小猫。我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哭。
唐转身出去，我听见外面的门被用力地关上，而我只能咬着手指在心里哀求他不是去找新的“妹妹”。
我就是那样低贱地爱着唐，另一个时候我却可以高傲地不看坐在对面的ALEX，地点是人来人往的麦当劳。
最后我看着他，很抱歉，我不值得你爱，我们还是不要继续了。
我站起身来想走，ALEX竟跪在我面前：“不要离开我。”
旁边有人起哄，我心里只觉得烦。如果被认识的人看见告诉唐怎么办，ALEX才不值得。对唐以外的人我冷酷非常。意识到这一点，我有点内疚，毕竟是ALEX陪了我那么久，我才没在等待唐的孤寂中疯掉。
我拉起他出去，他没有挣扎，也只是一时冲动吧，那样众目睽睽，想必马上就后悔了。不过到了人少处他仍是哀求：“不要离开我。”
我只得说：“你也知道，我并不爱你，这样下去何苦。”
我转身要走，身后他说：“就算你不爱我，也别离开我！我真的爱你！”
脚步就这么停下了。为了这一句我深有体会的话，我丢不下他了。
我不是不自私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同时拥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只是害怕，害怕这样继续的结果是全部失去。
但是要我和唐分手？即使所有人都说选择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爱的人，但是要我和唐分手？
我试着问唐，如果我们分手如何，唐只当我开玩笑：“别胡思乱想，我要出差一星期，好好照顾自己，宝宝。”
“宝宝”是我们还在网上苦恋时他对我的昵称，我曾发誓只让他一个人这么叫我。和这个久违的称呼一起涌现的是曾经的回忆，我屈服了，我还是不能割爱。
我给自己和ALEX一星期时间，时间到就说再见。
因为有了这个决定，我突然很温柔地对他，他以为我终于想通，不知情地快乐着，加重我的罪恶感，但我只能继续微笑。
我是谁的天使，我的恶不给你们看到。
“宝宝，我要推迟回去的时间，我妈妈生病住院了，我得直接赶回家去。”
“需要我去吗？”这句话还是咽了下去。我还没打算以未来儿媳的身份见唐的母亲，即使今天，我仍未想过嫁他。
我根本不相信婚姻，唐知道，但他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固执。这时我才发现从我与唐在一起开始我的路已经改变，我的未来为他改写，由他安排，我将失去我的梦想，我将过早地嫁为人妇。
这是一早便知晓的，我却被爱情冲昏头脑，看不见也听不到，而这一天，我发现我做不到。
原来我并不如我想象爱他。一觉醒来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爱过。那些炽热与疯狂，如同一场热病，来得快去得快，我突然清醒，因为清醒而冷漠，我重新审视唐，他，高中辍学——之前的说辞显然是骗我的玩的——靠家产积累资金，吃喝玩乐到近30岁才开始振作，疲于奔波，无暇顾及我的感受，不够关心我，否则不会让ALEX趁虚而入。
我要与这样一个人度过余生？那是想也不敢想的。我需要有人与我分享我热爱的一切，与我一同向往普罗旺斯的阳光，与我讨论村上卡夫卡。
不是他，不是唐，ALEX或其他人或许，但不是唐。
能这么冷静，可见真是不爱了。真奇怪，不久以前那么要死要活，说不爱了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了，爱情有最善变的面孔。
唐有些惊讶，仍是默默接受了。并且把屋子里的东西留给我，包括电脑，以及到大学毕业为止的租金，那是早已付清的。因为本来我们会在我毕业时结婚。
“你一个人住没问题吧？或者找个朋友来住，男朋友也没关系。”他走的时候说，最后拥抱了我一下，抱得那样紧，象要把我溶进他的身体。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认真说我爱你，我听见他的心说，它发出的悲鸣在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而我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与ALEX也没有走很久，就象我一开始就明白的，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问题出在我和唐。我要的太多，只顾眼前，只求烟花盛放，唐看的却是细水长流，这是他爱我的方式，我无法适应，热不够，火便熄灭。
后来，不是很久，感觉却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以后，我在网上遇见唐，他已回到自己的城市。他问，你和那个英文名字的假洋鬼子怎么样了。他知道ALEX，他怎么知道ALEX？他只是说：“也该是他，或者其他任何在那段时间一直陪你的人。”
原来他一直知道，他不是傻瓜。而我还可笑地一心维护他心中的天使。
我答非所问：“以后不要放开你爱的人了，寂寞让人脆弱。”
无话可说，下线。
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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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我写过的最小资的东西……没人喜欢的话就换个风格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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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说，不，我已经28岁，我小学毕业，我有很多个妹妹，她们在我需要时陪我睡觉。
我想这个庸俗而劣质的男人，以这种谎言堆砌无聊的骄傲。
谁知道后来我竟会爱上这个庸俗而劣质的男人呢。
我想我是个软弱的女子，害怕寂寞，非常。
我神色漠然地穿行在校园里，心里渴求一个人出现让我奋不顾身肆意燃烧，然后化为灰烬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唐，碰巧，在那个时候，点了我心里那一把火。
只用了一点点关心，一点点花言巧语，以及他特有的粗俗——相信我，那对生活在白纸中的我竟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很容易，太容易地，得到我初次爆发的全部爱慕。
我不顾一切地想他，爱他，甚至想放弃学业到他身边去。
他不够好，可是这个时候年龄，学历……一切，对我算什么呢？爱情最大；他甚至不是真的爱我，我把自己浸入深深的哀怨中，忧郁如海，慢慢泡出苦涩与甘甜。
而彼时，我们甚至没有见过彼此的照片。
我在现在，可以清晰地透过时光的河流，看见那个我，如蝶般以全部热情向彼岸遥不可及的花飞去，却忘记，那多么象飞蛾扑火的姿态。
那时的我改变了多少，妥协了多少，委屈了多少，一心一意去爱，退无可退，终于到悬崖边，不是逃离，就是下坠。
然后他来了，穿过大半个中国，从北国到南方，我在悬崖边被他拥抱，我想这就是幸福了。
我闭上眼就忘记身后万丈深渊。
同居是自然而然的。找房子他坚持要有两间房，我的那间要带锁。我环住他的手臂撒娇地说难道我对你没有吸引力？
他一本正经地说怕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老婆一定要是处女，所以结婚以前我不会碰你。”
感动，他是认真的；但是对未满20岁的我来说，结婚是想也没想过的，他快30，不可能等我太久。
我那么期盼的幸福终于来了，我才发现它来得太早。
唐的工作我终于搞清楚：在原来的城市里他靠着家里留给他的房产出租每月有上千进帐，为了来我身边，他把房产全卖了，带着几十万准备重新开始。
他说，以前的日子当是喂狗了，现在我会好好干，为了我们的将来。
他说的时候我嘴里咬着一袋牛奶，正在穿鞋子，我有课。出门的时候他又说，你可要好好学，我文化不高，以后你得帮我的。
我背着一背包漫画下楼，突然觉得背包好重。
童话上说，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
我说，王子忙于国事，公主百无聊赖。于是我回到网络，在他未归的深夜，喝很浓的咖啡，玩游戏，与陌生的或熟悉的人聊天。
电脑是他买的，放在我的房间。不去网吧，我与这个城市仅有的三个朋友失去话题，失去联系。我是人际关系淡漠的人，她们都是在网吧一起通宵认识的。我们与不同城市的人恋爱，只有唐来到我身边。
我得到一个时常外出的他，我失去了我的朋友，我更加寂寞。
ALEX的出现象一个注定的宿命，我和唐都明白，不是他，也会有别人。
只是唐比我晚了太久才明白，久得花都开败，无法挽回。
ALEX坐在校园最明亮的草坪上，在最好的阳光下问我“他为什么舍得把你丢在这里？”。
他的手握住我的，很暖。他的嘴温暖而潮湿。
舌头与思想一起被他缠住时，我在眩晕中模糊地想这是不是背叛。
可是我不说爱他，对ALEX，即使他再三要求。
我爱唐，仍然爱。我等他回来。
来的是唐以前的妹妹之一，她自称高小姐，涂暗红色唇膏，眉形细而且高挑，个子矮，有点发胖。
“你可以叫我姐姐。你多大？满18岁了没有？”她很随便地自行坐在我和唐一起挑选的布制沙发上时我开始憎恶她。
我给她煮咖啡，不加方糖和牛奶。我说没有，我从不加糖。然后看着她喝了一小口，皱着眉放下。
“你怎么不坐，你坐啊。”
我固执地抱着手臂靠在窗边，我穿着唐给我买的白色棉裙，他说我是他的天使。
“你很高嘛，又瘦。”高小姐离开的时候突然说，“唐哥总是说女人太瘦了不好抱。”
我微笑：“可惜我怎么吃也长不胖。”关门。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说路过这里来看看唐，唐不在。她应该事先联络过他，她应该知道他不在。
她是来看我的。
而她走的时候居然还耀武扬威。
我把她用过的杯子丢掉了。
唐隔天便回来了。我在关紧窗帘的阴暗房间中一言不发地抱住他，拉他的手抱住自己。
他明白了：“她来看过你了？”
我不想哭，但我开始哭泣，象个弱者一样，哭泣。
唐说，她和你说过什么了？不要在意，那是过去的事情。
我的哭泣没法停止，他只好沉默，直到我突然发疯般地吻他，不是象过去一样唇与唇的吻，是更深入而炽热的舌与舌的纠缠。
ALEX是个接吻高手，我是个善于学习的好学生。
唐的呼吸渐渐粗重，他沙哑的声音说：停下，你疯了吗？
我要继续，他用手捧住我的脸，拉开距离：“你想干什么？”
“我想成为你的，我想你成为我的。”我如梦呓般述说，全然忘记矜持与羞涩。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早就是了。”唐的语气象哄小孩，我推开他大叫：“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我比不上她吗？她怎么做的？我也可以！”
唐要拉我回房去：“你需要睡觉，你现在太激动了。”
“我不可以？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唐耐心而温和地劝我喝杯牛奶睡觉，我不依不饶：“你不肯是不是？你不要以为没人喜欢我，我马上就能找到别人。你想看我和别的人一起？”
他忍无可忍，把我推倒在床上：“你当自己是什么？她们是什么？她们只是一群不知廉耻的娼妇！到处跟不同男人上床，娶了她们随时戴绿帽子，所以我无所谓，和她们玩玩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你呢？你要我这么对你？”
我第一次被他这样吼，在床上缩成一团象只受惊的小猫。我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哭。
唐转身出去，我听见外面的门被用力地关上，而我只能咬着手指在心里哀求他不是去找新的“妹妹”。
我就是那样低贱地爱着唐，另一个时候我却可以高傲地不看坐在对面的ALEX，地点是人来人往的麦当劳。
最后我看着他，很抱歉，我不值得你爱，我们还是不要继续了。
我站起身来想走，ALEX竟跪在我面前：“不要离开我。”
旁边有人起哄，我心里只觉得烦。如果被认识的人看见告诉唐怎么办，ALEX才不值得。对唐以外的人我冷酷非常。意识到这一点，我有点内疚，毕竟是ALEX陪了我那么久，我才没在等待唐的孤寂中疯掉。
我拉起他出去，他没有挣扎，也只是一时冲动吧，那样众目睽睽，想必马上就后悔了。不过到了人少处他仍是哀求：“不要离开我。”
我只得说：“你也知道，我并不爱你，这样下去何苦。”
我转身要走，身后他说：“就算你不爱我，也别离开我！我真的爱你！”
脚步就这么停下了。为了这一句我深有体会的话，我丢不下他了。
我不是不自私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同时拥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只是害怕，害怕这样继续的结果是全部失去。
但是要我和唐分手？即使所有人都说选择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爱的人，但是要我和唐分手？
我试着问唐，如果我们分手如何，唐只当我开玩笑：“别胡思乱想，我要出差一星期，好好照顾自己，宝宝。”
“宝宝”是我们还在网上苦恋时他对我的昵称，我曾发誓只让他一个人这么叫我。和这个久违的称呼一起涌现的是曾经的回忆，我屈服了，我还是不能割爱。
我给自己和ALEX一星期时间，时间到就说再见。
因为有了这个决定，我突然很温柔地对他，他以为我终于想通，不知情地快乐着，加重我的罪恶感，但我只能继续微笑。
我是谁的天使，我的恶不给你们看到。
“宝宝，我要推迟回去的时间，我妈妈生病住院了，我得直接赶回家去。”
“需要我去吗？”这句话还是咽了下去。我还没打算以未来儿媳的身份见唐的母亲，即使今天，我仍未想过嫁他。
我根本不相信婚姻，唐知道，但他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固执。这时我才发现从我与唐在一起开始我的路已经改变，我的未来为他改写，由他安排，我将失去我的梦想，我将过早地嫁为人妇。
这是一早便知晓的，我却被爱情冲昏头脑，看不见也听不到，而这一天，我发现我做不到。
原来我并不如我想象爱他。一觉醒来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爱过。那些炽热与疯狂，如同一场热病，来得快去得快，我突然清醒，因为清醒而冷漠，我重新审视唐，他，高中辍学——之前的说辞显然是骗我的玩的——靠家产积累资金，吃喝玩乐到近30岁才开始振作，疲于奔波，无暇顾及我的感受，不够关心我，否则不会让ALEX趁虚而入。
我要与这样一个人度过余生？那是想也不敢想的。我需要有人与我分享我热爱的一切，与我一同向往普罗旺斯的阳光，与我讨论村上卡夫卡。
不是他，不是唐，ALEX或其他人或许，但不是唐。
能这么冷静，可见真是不爱了。真奇怪，不久以前那么要死要活，说不爱了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了，爱情有最善变的面孔。
唐有些惊讶，仍是默默接受了。并且把屋子里的东西留给我，包括电脑，以及到大学毕业为止的租金，那是早已付清的。因为本来我们会在我毕业时结婚。
“你一个人住没问题吧？或者找个朋友来住，男朋友也没关系。”他走的时候说，最后拥抱了我一下，抱得那样紧，象要把我溶进他的身体。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认真说我爱你，我听见他的心说，它发出的悲鸣在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而我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与ALEX也没有走很久，就象我一开始就明白的，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问题出在我和唐。我要的太多，只顾眼前，只求烟花盛放，唐看的却是细水长流，这是他爱我的方式，我无法适应，热不够，火便熄灭。
后来，不是很久，感觉却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以后，我在网上遇见唐，他已回到自己的城市。他问，你和那个英文名字的假洋鬼子怎么样了。他知道ALEX，他怎么知道ALEX？他只是说：“也该是他，或者其他任何在那段时间一直陪你的人。”
原来他一直知道，他不是傻瓜。而我还可笑地一心维护他心中的天使。
我答非所问：“以后不要放开你爱的人了，寂寞让人脆弱。”
无话可说，下线。
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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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我写过的最小资的东西……没人喜欢的话就换个风格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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