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的交易[征文]

2004-05-15 15:59 | fantavision

猪是一个很单纯的男孩子，他说他很喜欢猪，因为猪有着单纯幸福的眼神。
所以他叫猪。

他有宽宽的额头。好看的眼睛。薄薄的嘴唇。

他弹一手的好吉他。他总是纯纯的对着我笑。面容上没有任何的阴影。

他的妈妈是个美丽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嫁了一个男人，生了一个男孩子。后来男人死了。她带着孩子又嫁了一个男人。生了猪。后来。猪的父亲也去世了。她又带着两个孩子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男人的前妻留下一个女儿，长大后嫁给了猪的哥哥。

猪说。百合，我很想念爸爸，想念他在饭前喊我回去吃饭的情景和声音。

猪说。百合，我很想念小时侯的事情。那时候拥有很多，也容易快乐。

猪说。百合，原来在海边有一套房子的。给爸爸看病的时候卖掉了。房子没有了，爸爸也还是死了。

猪说这些的时候总是很伤感。

猪很奇怪，他从来都不说爱我，但是却用很原始的方法告诉我。

他发电报给我说，百合，我爱你，永远，永远。

我告诉他，我不相信永远。

猪说，百合，是真的，是真的，永远，永远。

他红着脸，像个作错事的孩子一样急急的向我解释。

我笑着看着他的样子。一直微笑着看着他。

夏天的晚上。猪半夜醒了。他说百合，我们去散步。我说。我困。他拿冰水滴在我的脸上。我醒了。

我们走在大街上，夏日的夜晚依然闷热。人们都躲在有空调的房间里睡大觉。街上没有路人。

猪拉着我跑。我说，会很热。

猪说，那我们裸奔吧。

我说好。

我们各自拎着自己的衣服奋力奔跑。

我们手牵着手。

我们住在一起。我们都没有多少钱。实在没有钱的时候猪就去地道里弹吉他，唱歌。我找个位置。坐在路边等他。一般在我抽的满地烟头的时候，他会过来拉我。

我们一起回去做饭。

他喜欢在厨房看我做饭。因为他说我很难对什么事情认真。他喜欢看我做饭的时候认真可爱的样子。

他喜欢突然的在背后抱我的腰，吻我的脖子。所以我总容易碰翻调料。打碎盘子，弄焦了菜。

猪会抱着我说，百合，嫁给我，我会让你幸福。

我说，快乐就够了。完整就够了。我嫁你。

我们计划以后会有一个漂亮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们谁也不死。我们活成老妖怪。

我没有父母，在亲戚中间穿来传去的寄人篱下长大。

猪没有父亲，在续父的怪眼神中长大。

所以我们总渴望一个家，一份完整。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猪走过来。他拍拍我的肩膀。打个手语，意思是夜深了，亲爱的，去睡觉吧。

我点点头。回个手语。说，我快写完了。你先去睡。

我和猪都出卖了自己的声音，和上帝做了交易。用声音换了一世的完整与家。原来上帝也会和人类做交易的。

只是不需要钱。

我们的声音给了一对哑巴夫妇。他们出卖了眼睛和上帝做成了这笔交易。

现在，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健康的女儿。把海边的房子又买了回来。从新翻修了。猪的续父也去世了，猪的妈妈和我们一起住。

每天有海浪的声音，孩子的嬉笑声。妈妈也快乐的笑着。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儿子和儿媳突然不说话了。

其实，我们很快乐。

其实，我们很幸福。

是吗？是吧。只要完整那么任何我都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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