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灰烬－－（6）Balamb

2004-06-12 16:36 | trash

前几篇的链接：

时间的灰烬(1)--出使

时间的灰烬(2)--Rosetta

时间的灰烬(3)--出嫁

时间的灰烬(4)--在异乡

时间的灰烬(5)--阴谋


(6）Balamb

　　Balamb岛和灵，龙，人三族的领土均隔海相望，本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但该岛面积不大，又是平原，易攻难守，经过无数次的争战，三族终于意识到想长久地守住这片肥土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后他们达成不成文的约定，三族都在Balamb留有一定的驻军，互不侵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撮人类商人乍着胆子在岛上做起了小买卖。他们发明了一种很特别的商品――魔力卡片。他们用一种秘方在各种怪物身上提取需要的元素做成卡片，而卡片又能精制成各种实用的魔法和其它有用的材料，有的甚至能精制成相当厉害的攻击性魔法――当然了，这种卡片很难做，需要不少稀有元素。这些卡片一出台就受到了岛上各族士兵乃至军官的欢迎，于是军人们非但不与他们为难还乐得处处开绿灯。如此一来生意越做越兴隆，他们开始频繁往来穿梭在三族间，从各族生物身上提取有用元素制成花样百出的卡片卖到世界各地。随着卡片在各地的流传，一种以交换，夺取对方卡片为目的的游戏也流行起来。这种游戏也是那些聪明的人类商人发明的，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就把这种游戏散播开来。当然他们自己最精于此道，往往一手最低级的魔法卡片就能为他们赢来最稀有的高级卡片。这些商人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其根本原则是政治上永远保持中立，对一切军事情报相关的信息敬而远之；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凡事只一个“利”字当头，以“公平交易”为最响亮的口号闻名全球。制作魔力卡片的秘方由这些人类代代相传绝不外泄，每个学会该秘方的人都会得到一张特殊的商人卡片以明身份，商人卡片于是成为他们的标志。这些商人把Balamb岛变成了一个超级跨族交易中心，而商人卡片则成了自由出入各族国境的通行证，即使在战争时期也不会遭到太多的盘查。所以要说“和平共处”，这些商人实在可说是元老资格了。

　 灵龙人三族的最终和平议会，就在这个颇俱历史意义和传奇色彩的小岛上举行。

　 这一天阳光明媚，和风习习。Balamb岛中心的Alcrad平原上搭起了一座露天会台，卡片商人们忙着来回打点，布置会场。他们负责组织这次和平议会，安排后勤；而其中资格最老的商人首领Wartan将会主持会议，并在三方签署和平条约时作见证人。这是卡片商人们第一次正式卷入政治事件，并且一上来就是那么史无前例的大事，着实让他们自豪了一把。

　 日上三竿，会议开幕的时辰临近了。Wartan已经到达会场，在指挥手下们做最后的准备。驻扎在东，北，西面的三族驻军营里响动起来，看来他们的首领已经到达Balamb岛。会场里忙碌着的小商人们个个兴奋异常，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地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哎，你们见过灵龙两族的王宫大臣吗？”一个雀斑脸的小个子轻轻问道。
　“没有啊，不过我曾经到过Galbadia大陆的Losefaul森林，在小红龙身上提取过火龙之牙！听说今天红龙大将军也会来啊～”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答道。
　“我去过陆行鸟圣域！捡到不少Malboro的触手哦！你们知道吗，当年这东西可是灵族那场僵尸灾难的救星呢～”另一个瘦高个卖弄着他的资历。
　“哼～这算什么，你们也太没出息了，”一个年纪较长的人插进来，“我在天空都市见过灵族的大长老Alexander!在那里还搞到不少月之石呢……”
　“喔―――”三个小子闻言崇拜地看着那了不起的长者。
　“大长老什么样子？”雀斑脸急切地问。
　“当然气派非凡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白色的长袍，后面跟着一队灵族的将士，高贵得象一个神～”年长者得意非凡。
　“啊～那天空都市漂亮吗？”黑皮肤的神往道。
　“那还用说，简直是仙境一般，他们的宫殿都象从山水里长出来的，一座座……”
　“哎哎！你们看哪！那是不是Ultima王子啊～～”瘦高个突然打断年长者的滔滔不绝叫起来。另两个立刻丢下可怜的老头看传说中的王子去了。年长者话没说完被打断了尴尬万分，掩饰地咳嗽两下，一边抱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嘀咕了一会子，终也经不住好奇心凑过去一起看热闹了。

　 来人确是Ultima，身旁跟着大将军Gilgamesh。
　“Alexander长老和Brothers兄弟的部队在我们后方做好了一切准备。不死鸟，Carbuncle和Siren也调集所有兵力驻守在Esthar城的西，北两侧，保护我们的中心城市，并可以随时准备接应大长老。”Gilgamesh向Ultima汇报战略部署。
　“龙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Ultima面色沉静。
　“原先驻军于此的Leviathan和Pandemona，加上Bahamut本人和Inferno，龙族的主将几乎全部都到Balamb了，他们的主力军队也基本集结在这里和后方的西斯比迪平原。他们若想发动进攻必然从Balamb岛穿越，通过摩鲁特利平原向南进攻。这样他们需要连续闯过你，我，大长老和Brothers，最后面对驻守在Esthar城外的三大将领和Odin王。我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Gilgamesh说得很有把握。
　Ultima点头：“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忽又想到什么问道：“那么人类呢？”
　“人类？”Gilgamesh笑道，“殿下实在不必担心他们，根据末将多年驻军于此同他们接触的经验，这些小东西除了有点小聪明会发明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以外，实在没什么了不起了。”
　Ultima看了看Gilgamesh，淡淡地说道：“倘若他们果然那么无用，又怎么会存活到现在，乃至今天在这个议会上跟我们平起平坐？”
　“这个……”Gilgamesh语塞。
　“多留意一些吧，即使他们没有什么军事力量，关键时刻若是真跟我们捣乱也会添不少麻烦。”Ultima吩咐着。
　 Gilgamesh恭敬地点头。
　 表面上看来，灵族似乎确实没有什么漏洞能让龙族有机可乘，但Ultima仍然深感不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曾让他多次化险为夷。但正如Gilgamesh所说的，龙族的主力确实都集中在了Balamb，这是唯一让他感到宽慰的地方。只要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把握大局。

　 Wartan上前向Ultima他们致意，并安排他们就座。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商人显是经历过不少大风浪，见过大场面的，在这些高贵的灵族首脑面前也显得不卑不亢，从容不迫。不多时，人类王子Adel在Balamb的驻兵首领Krysta的陪同下也进入了会场。Wartan跟这边做了个“失陪”的手势，过去招呼Adel了。
　　两族人就座已毕，会场里渐渐安静下来，西边的营地却还不见动静。主持人Wartan倒不着急，坐着慢慢喝茶，时而起身跟两边的首脑闲聊几句。几个小卡片商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
　　忽然一阵骚动，人们一下子兴奋起来。
　　龙族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打头的是风神和水神，和往常一样身着天蓝色波光粼粼的铠甲。Ultima和Gilgamesh都曾多次和他们两交过手，这对形影不离的兄弟呼风唤雨的神力曾给灵族的部队带来不少麻烦。　
　　紧跟其后的是红龙将军Inferno。红龙是龙族中战斗力最强大的一支，他们体形庞大，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极强。他们最娇人的战绩，是在一次灵龙大战中摧毁了整个摩鲁特利森林，近千头红龙同时吐息的威力把那座茂密的森林夷为平地，变成了今天的摩鲁特利平原。那一次灵族损失惨重，若不是Omega最后压制住了Inferno，后果将不堪设想。今天Inferno将军也是气宇轩昂威风八面，目光所到之处把小商人们“电”得面如土色。
　　龙王终于金光闪闪地出现了。嘴角挂着一个微笑，Bahamut风度翩翩地同在场的首脑们点头致意。他身上那件披风如同金色的龙鳞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Ultima却被另一个身影刺得头晕目眩。Rosetta被龙王牵着，仪态万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颀长的纯白礼服勾勒出曼妙玲珑的曲线，钻石王冠在金色波浪般的头发的衬托下更显得典雅高贵。刚才被Inferno吓懵的小子们这会儿又被这个绝代风华的王后迷得晕头转向云里雾里，只得吞口水的份儿。
　　“那就是Rosetta公主吗？”Gilgamesh轻声地问Ultima，“果然美若天仙。”
　　Ultima沉着脸一言不发，极力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
　　她确实魅力四射光彩照人，华贵的服饰，迷人的仪态，典雅的笑容。
　　但那不是Rosetta的笑容。她的笑应该是色彩斑斓的，象春日明媚的阳光，象夏日雨后的彩虹……而不是象现在的那样。那仿佛是王冠耀眼光辉下的苍白的投影，苍白如她的面色。这反差刺痛了他的神经。
　　她转向这边了。
　　四目相接的瞬间，他有一种被抽离的感觉。
　　她没有向他展示苍白的笑容，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更加的面如纸色。他很担心她会晕过去，但是她只是望着他。望着他又不像望着他。
　　他终于明白她在他身上寻找什么。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不省人事的Omega身边小小的Rosetta，她浑身的血污和无比清澈的双眼；他一手抗着Omega一手抱着Rosetta在漆黑的森林里逃命，脚下尖利的碎石乱草，胸前她微微颤抖着的温热的身体；她在星空下为他施法疗伤，象一颗夜明珠浑身发亮；他在灵族臣民前把授予他的王冠戴在她的头上，她笑得一脸灿烂……
　　但是他渐渐在她眼中消失。清澈的眼神变得困惑迷茫――好像现在一样。
　　那一刻他很想掀翻会台把她夺过来，然后对她说Rosetta你看清楚，是我，Ultima！
　　然而他的手只是签了一纸和约。
　　从明天开始，Balamb岛将没有驻军。


　　夜晚，龙王的营帐。
　 “主人！您疯了吗？您真的要去灵族那边？！”Ada焦急地轻叫。
　 “……我必须去……”Rosetta眼神迷乱。
　 “您怎么躲过那么多的侍卫？怎么瞒过龙王？就算躲过他们，被发现了怎么收拾？”
　 “我会乘龙王睡熟了再出发的，我有办法躲开卫兵们。我只是有话要对他说……我会回来的！就算被发现……我是灵族的公主，去探望自己的哥哥和族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您要见族人大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的见，不需要……”
　 “不！！！”Rosetta激动地打断Ada，“我不要光天化日！我不要在太阳底下强颜欢笑！我想哭！我只想靠在亲人的肩膀上哭一场！！我要去！我要去！就是现在！！！”Rosetta几乎是喊了出来，眼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吓得Ada连忙将她抱住劝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去！我们去就是了！”
　　 Rosetta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别哭了，主人。您若真想去冒险，必须冷静下来。一会儿别让大王起疑心。大王睡了之后您可一定要有耐心，确认他睡熟了才动身！侍卫那边我会帮您混过去的。天亮以前您必须回来！您要知道，这可能关系着千百万人的生死存亡！！”Ada温柔而坚定地嘱咐着。
　　Rosetta渐渐安静下来。稍顷她擦干了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
　　“对不起，Ada，我太激动了。”
　　Ada笑，“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主人。我见到自己的同胞也是一样的百感交集……”
　　Rosetta闻言更加惭愧，比起Ada背井离乡在异族做奴隶，她的不幸实在算不了什么了。她握住Ada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帐外一阵响动。
　 “龙王回来了！”Ada赶紧起身，“主人，您一定要小心！”
　　Rosetta默默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Bahamut掀起门帘进入营帐。Ada向龙王行了一礼，低着头出去了。
　　Rosetta起身，缓缓走到龙王面前，替他脱下披风和铠甲，轻轻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龙王静静地注视她的动作，在她回转身再次经过时他拉住了她，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端详她的脸，柔声道：
　　“你今天脸色似乎很不好，不舒服吗？”
　　她抬眼看了看他，淡淡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可能旅途辛苦吧。”
　　龙王微笑：“是不是想家了？”
　　家？她心跳了一下。他指的是天空都市，还是地下溶洞？
　　龙王放开她往床边走去，继续道：“今天见到你的族人是不是勾起乡愁了？”说着又回身看她，表情温和。
　　心跳加速。他觉察到什么了吗？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当然会想家。”她决定还是不要撒愚蠢的谎话。龙王不是傻瓜。
　　Bahamut点头。
　 “呵呵，要是想家了，我会带你去灵族探亲的。”
　　Rosetta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在试探吗？
　　搞不清他在想什么。
　 “真的吗？……什么时候？”她想这样的反应应该属于正常。
　 “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随时可以去，只要我把朝廷上的事安排好。”　　Bahamut笑道，“到时候你若想多呆一段日子也无妨，就当是渡假喽。”
　　“你……是认真的？”Rosetta实在太意外了。
　　“这种事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龙王笑着走过来，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是我的妻子，你这样小小的心愿我怎么能不帮你完成呢？”他渐渐严肃起来，“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亲人和朋友，我会竭尽所能顷囊相助；对敌人和叛徒，当然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他清楚地听到她紊乱的心跳。
　　 “好了，我看你真的是很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离开Balamb了。”Bahamut将Rosetta放到床上，随后自己也躺下，不久就响起微微的鼾声。

　　Rosetta等了很久，确信龙王已经睡熟，她悄无声息地起来，轻轻跨过Bahamut的身体，走到营帐门前。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掀帘走了出去。
　　许久，Bahamut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到帐外，望着Rosetta消失的方向，眼里闪着复杂的神色。
　　他打了一个响指，不一会儿Inferno来到帐前。
　　“通知风神和水神，让他们即刻全速出发，注意千万不要惊动灵族的部队。告诉Adel那边，准备行动。你带领剩余的军队，按计划行事。去吧！”Bahamut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夜色中。Inferno一点头，领命下去了。
　　龙王抬头看着天上的一弯新月，半晌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盏灯，将它点燃，挂在了营帐的顶端。

　　南方的Centra大陆，月色洒在一个正八面体建筑上，勾勒出一个古怪的轮廓。
　　忽然，一股黑气从正八面体内涌了出来，顷刻间淹没了那个庞大的建筑，并向四周扩张开来。隐约可以听到其中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呜鸣声，象是哭，又象是笑。
　　四个黑影脱颖而出浮在了空中，为首的一个张开巨大的翅膀，他指着北方，怪笑着叫道：“孩子们，去吧！末日审判来临了！欢庆你们的重生吧！！哈哈哈哈哈～～～”
　　底下的黑气发出一阵恐怖的啸叫，潮水一般向他指的方向滚滚进发。
　　八面体中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黑气。
　　地狱之门被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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