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2004-07-12 01:20 | 噩梦

个别的场景与对话，零零落落。
听雨的歌声对着月光，彻夜不息。

是怎样的一种语气，如此不舍的离去。
七月，我经历一场沉重的告别。

想起我的爷爷。

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的房子还很大。下雪的时候常常和爷爷一起，在壁炉边下棋。
他总是与我争论一个步棋的走法，我总是不让他悔棋，自己却不遵守。
再大一点点的时候，很喜欢足球。找不到人的时候叫爷爷一起玩。
年迈的爷爷不慎摔到，伤到了头部。并让我从此害怕足球。
后来更加年迈的爷爷脑袋越来越糊涂，事实证明了我的忧虑与过失。
小学的时候，叫爷爷检查我的作业。
他的头脑以不如从前，他的计算不再准确。我却总是嘲笑他的愚钝，他却总是淡淡的笑，不发一言。
初中的时候他说要看我考到重点高中。
高中的时候他对我说一定要考上大学。

想起他的骄傲。

他投身革命，投身测量学的研究。
他为他的事业研究了一生，他为他的研究奉献了一生。
他经历了那个年代的人都经历过的一次抗争。沉在时间年轮的某个缝隙，深不见底。
他的计算公式，被写在了那个年代大学的教科书，如今却因为科技的快捷而不再使用。
他的死板他的训导，组成了我的童年。
他的坚韧他的固执，成就了他的一生。
他的爱情他的家庭，最终被留了下来。

想起他的离去。

爷爷病重的时候再也无力说出话来，痛不痛也无法告诉别人。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叫我好好学习。
他的离去安静的没有人预料。最后在身边的只有老伴。
那时我刚刚考完试，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放松。
奶奶对我说，你爷爷真是，连走的时间都为你考虑好了。不影响考试，也不影响你假期出去。
于是，眼泪就不住掉下来。
上香的时候，我看见父亲哭了。那是从未见到过的眼泪，透明而深沉的。

想起我的告别。

昨天上午参加了一场葬礼。
一场延续下来的告别，对一个至亲的人。我的爷爷。
黑色的纱布缠在臂上。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会用到这样的表情。
指尖触碰到冰冷并布满皱纹的脸时，忽然失去了对死亡的概念。也忘记了如何哭泣。
站在对面的是爷爷的老同事。他们排好队走过来，与我握手。用力的捏住我的手，却不感疼痛。


我的葬礼是星期几？
没有人知道。
我也不曾想过有一天要戴上黑纱。

真的不想写了……

“天堂远吗？”
“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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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one，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