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眼中的《悲惨世界》:城南旧事

2005-09-28 21:48 | pennyliu123

很小的时候看过那部同名的电影,知道是林海音女士的作品,由于种种原因,直到近日才拜读了这篇大作。
《城南旧事》全书都是以“林英子”这个小女孩的视角来展开。在我看来,全书讲述的都是悲剧,虽然由于是孩子看到的世界,所以这悲凉的色彩变得隐晦了,但细细品味之后,反而更加令人伤感。

善意酿成的悲剧:惠安馆传奇

惠安馆中的秀贞,与在家中寄宿的大学生发生了恋情,怀了身孕,大学生离去时虽然信誓旦旦,却碍于家庭阻力而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中。“大姑娘生孩子”,即使在如今的社会也未必能得到广泛接受,在旧中国更是极大的丑事。秀贞的父母把秀贞的孩子扔到了城门外,秀贞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精神失常,终日念叨着她的心上人,和她的女儿“小桂子”。
孩子们都害怕惠安馆的疯女人,只有善良的小英子在偶然中走近了秀贞,了解了秀贞的故事,成为了秀贞的朋友,只有她,才不把秀贞当成疯子来看待。
小英子的小伙伴妞儿,一直受家人虐待,小英子渐渐了解了妞儿的身世,得知她其实是被捡回家的弃婴,所有的经历都和秀贞的女儿吻合,在小英子终于确定之后,病中的她冒着大雨,带着小桂子去找秀贞,促成了这对母女的团圆。秀贞似乎忽然清醒了,要带着女儿去坐火车,而小英子则傻傻地笑着,昏迷在雨中,被闻讯赶来的家人接了回去。
在电影中,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还记得当时心里就有些忐忑,不知那对母女的命运如何,在小说中,这个悬念得到了完全的解答,十分残酷,却又十分理所当然。
如果有如果,这个故事能否不发生呢?实在让人扼腕。但这确实是一个无法扭转的悲剧。小英子纯粹出于善意要让那对母女团圆,她是没有错的,之所以最后会变成悲剧,错的是那个社会。

好人变成坏人的悲剧:我们看海去

小英子无意间撞见了一个在草丛中活动的男人,他反复对小英子说“我不是坏人”,小英子看见他厚厚的嘴唇,相信了他的话。
小英子和这个“不是坏人”的人成了朋友,小英子对他背诵了“我们看海去”的课文,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对小英子说了自己的家事,母亲瞎了,弟弟要念书,三个人吃窝头还是有上顿没下顿,所以他才“走到这一步”,当然,小英子还是不明白,这一步是哪一步。
最后,这个“他”问小英子,他一心供弟弟念书,能算是坏人吗,他是好人,对不对?
小英子的答案是: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我分不清海和天,也分不清好人和坏人。
于是,他们相约去看海,在他的弟弟出海留洋的那天。
在欢送毕业生的同学会上,小英子看到了那个人,也看到了他的弟弟,果然,是考第一的好学生。
这天晚上,小英子去找他,他却不在那个地方,小英子在那里捡到了一个小铜佛,拿在手上,然后,有一个“很和气”的好人问她,东西从哪里来的,小英子告诉他,是草丛中捡的。
小英子不明白故事的原委,因为她是个孩子,但是读者大概此时已经快要明白了。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那个不是坏人的人,是一个贼,而那个和气的好人,是个便衣。
到小英子终于明白的时候,很想哭,她是无心的,但确实害了自己的朋友。
小英子仍然没有做错,她的朋友不是坏人,便衣是为了抓贼,也不是坏人,那么,这就是发生在好人之间的悲剧。悲剧的根源,也就是把好人变成坏人的时代罢。

点缀悲剧的喜剧:兰姨娘

兰姨娘的故事,是全书中最为轻松的部分,小英子用孩子的智慧,使她的家庭躲过了一次危机,确切地说,是使父亲避免了一次外遇。
应该说,这是一个喜剧。但在这喜剧的背后,却穿插着许多悲剧:被枪毙的大学生,死了儿子又被卖了女儿的宋妈,使这书中唯一的喜剧,也让人无法真正地感觉到开心。在乱世之中,也许喜剧只是偶然和暂时的,悲剧反而是大多数。

落幕的悲剧: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小英子毕业了,但是父亲却没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在得知父亲病故的消息时,小英子似乎忽然长大了,她对自己说: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于是,全书在悲剧中开始,又在悲剧中结束。

《城南旧事》就是这样一本书,它以一个孩子纯洁清新的口吻,讲述了一个个属于那个时代的悲剧。在如今这个浮躁的年代,看看这隔了数个时代的经典作品,确实让人很有感触,没有造作,没有噱头,只有隐藏于优美文字之后的淡淡忧伤。



-
沉睡的记忆中
有我遥远的故土
我迎风启程
寻找梦中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