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灰烬(10)--地狱军团

2006-02-01 18:35 | tr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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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和黎明交会的时候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寂静。匍匐在巴拉姆岛北海岸上的格鲁格山脉起伏的轮廓在逐渐稀薄的月色里显得暧昧朦胧。

Siegfried坐在整个岛屿的最高处,眺望着西北方遥远的故乡。暗夜中的昂里尔海是一道深不可测的屏障,特拉比亚大陆的海岸线都隐没在其中,只有一阵阵凉风带着隐约的海的味道吹过他的面庞。
他从怀里拿出一支短小的笛子放到嘴边,悠扬的音符随着夜风缓缓地飘散开去,吹淡了夜色的厚重,像轻抚万物的安魂曲,又像清晨第一屡透明的阳光。
笛声忽然戛然而止。Siegfried感觉到什么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去。

重新换上久违的特拉比亚酒红色印花长裙的Brunhild站在不远处的营帐门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正静静地看着他。
回过头去的一瞬间,Siegfried感到眼前幽蓝色的夜景忽然泛起一片纯白,好像很多年以前的索尔巴德雪原一样,白茫茫的世界里嵌着一个彩色的,小小的身影,几声清脆婉转的鸟鸣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这幅画面好像一个睡美人,安静而又固执地躺在记忆城堡里,被一堆纷扰的现实封锁着;每次在他劈开阻挠的荆棘,挥剑刺入最后一个敌人的心脏的时候,她就会从那一片汩汩而出的暗红血色中浮现出来,让他感觉她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然而每次只是一瞬间,那座城堡就重新爬满了荆棘。
不过现在,他看到彩色的身影从静止的画面里走了出来,仿佛踏过时光的旅程,走出童年的记忆慢慢向他靠近,直到触手可及,索尔巴德的纯白随之消融在混沌的夜色里。
那些恼人的障碍终于永远消散了。

"我很怀念你的牧歌,Sieg。"她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接过那支用龙骨做成的小小的短笛,学他的样子放在嘴边吹响了几个音符。她眼睛里闪烁着美好的回忆。
"你比以前吹得更好了。"她把短笛还给他。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他笑着说,"你长大了,Brunny。"
无论他曾多少次幻想,脑海中的那个女孩始终保持着那张十岁孩子圆圆的脸,混合着属于那个年龄的明亮的稚气,和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淡淡的忧伤。然而此刻映入他眼中的面庞,像她的身躯一样流淌着流畅动人的线条,浑身散发专属于女性的迷人气息;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容纳了多少他无从猜想的经历以后,依然保留了她们湛蓝的清澈和忧伤。

"你也是,"她微笑着打量他,"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啊,真让我伤心,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却把我当成了一只色狼。"
她噗哧笑了出来,那个时候真的以为掉入了狼窝。
"谁让你变了那么多!还穿的那么臃肿~"
当年那个能让她平视着对着发威的小男孩已经变得如此高大,高大到正好能让她感觉到安全,而又不至于像常年压迫在眼前的龙族的那些旁然大物一样令她郁闷;映象中每一个稚嫩的圆弧都被如今充满力度和弹性,棱角分明的轮廓取代,除了……她突然笑得有点恶劣,把手伸进他一头浓黑的卷发里揉了两下:
"要不是这两撮毛还是卷的那么傻,还有――"
当她把视线从那些滑稽的漩涡里拉回来想继续揶揄他"傻乎乎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却在对上它们的瞬间忘了想要说的话。

等她模糊地意识到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体内滋长的某些东西已经成熟到足以将她这种下意识的纯洁举动赋予危险的含义的时候,想要退缩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吻来得突然而又热烈,将她的意识瞬间淹没,一直被克制着的喜悦和激情喷涌出来席卷她的神经,僵在他发梢上的手逐渐软化成温柔的环绕。月光把两个人的身躯拉出一条分不清彼此的细长的投影,在崎岖不平的山地上轻轻地弯曲扭动。

"将军,您的部……喔!!"不合时宜地冒出来的士兵看到阴影里迅速分开的两个人不禁暗吐舌头,不知道该转身走开还是继续通报,很尴尬地站在那里。
Siegfried掩饰地轻咳一声,随即走近浑身不自在的部下。
"什么事?"虽然他也颇有点尴尬,但看到Brunhild不知所措地躲进营帐里去的样子他很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以至于询问士兵时的表情太过春意盎然。
"呃……将军的部队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出发。灵族的大长老已经开始行动!……"士兵很为他上司满面春风的表情爬下几滴冷汗。
"知道了。我马上就到。"他点了点头。士兵赶忙退下。

回到帐篷里,Brunhild正面朝墙壁,给他一个苗条的背影。
Siegfried背上箭壶,捧着头盔笑嘻嘻走到她身后。
"英雄要上战场了,你只拿脊背送他吗?"
她仍然低着头没作声。
"喂,"他把脑袋探到她耳边,"还在回味啊?"
特拉比亚长筒靴的高跟狠狠踩在他的脚上。
"噢……"Siegfried很夸张地弯腰抱脚,"力气比以前更大了……"
Brunhild转过来好笑地看着他: "这就要去卖命吗?你什么时候成了Adel忠实的走狗了?"
"嘿,走狗?"Siegfried挑起眉毛抬头看她。
"’奴才一定清查~请殿下放心~~’"Brunhild捏着嗓子做出奴颜婢膝状。她还来不及笑出来,已经被拉进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
"你提醒了我,"他用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我应该为自己的艰辛多要一点补偿的。"
"补偿?"她尽力维持着两人之间最后距离轻笑,"你投靠了我的恩人呢,拜你的主子所赐,我在加尔巴迪亚的地下溶洞里过着幸福的田园生活。"
Siegfried皱了皱眉头,"那是我能找到你的唯一办法。我以为你去了埃斯塔。出使天空都市的时候,我翻遍了那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笨蛋。"
"不错,中了你的睡眠粉是我这辈子犯的最愚蠢的错误。"他看进她的眼睛,"为什么?要那样不辞而别?"
她轻轻别过脸躲开他的注视:"这个问题提得更蠢。"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他叹了口气,用手指着她的胸口,"这里有一片禁区,从没有人进入过。我曾经想破了脑袋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后来我不去想了,但这仍然让我很沮丧。即使像这样抱着你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那段距离。"
"Sieg――"她转过来望着他,面露难色。
"我知道。"他竖起食指打断她,又笑起来,"我只是希望别让我等太久了。虽然我很有耐心,不过我已经――"
下面的话被她用嘴唇轻轻点住。他愣了一下,一阵狂喜随即冲上脑门,可他正要收紧胳膊,怀里的女孩却突然挣脱出去,退了一尺远,狡黠地笑着。
惊讶,兴奋和气急败坏在他脸上混合成十分滑稽的表情。
她笑嘻嘻把头盔套到他头上:"将军大人,您该启程了。"她掰过他的肩膀将他推到门口。
他忽然回身将她横抱起来。
"喂!"她大惊失色,万料不到他来这么一手。"你做什么!"
"小姐,你刚刚的举动很危险。"他的目光让她"腾"地涨红了脸,"所以我决定提前索要补偿。"他边说边抱着她向床边走去。
"你-你疯啦?"她很徒劳地在他怀里挣扎,"放我下来!"
"你确定?"他已然走到床边,笑得更加不怀好意。
"混蛋!放开我啦!"脸涨得更红。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猛地跃上床,从墙上取下战刀,又跳下床,抱着她大摇大摆走出营帐。

Siegfried对着夜空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不一会儿,一只巨大的凤凰扑闪着翅膀飞落到他们面前,清冷的月色下它的羽毛就像暗夜一样幽蓝。
Siegfried把兀自发楞的女孩放到凤凰背上,接着自己也跳上坐在她跟前。他轻轻拍了拍坐骑曲线优美的脖子,它张开华丽的翅膀腾空而起。Brunhild为了稳住身体不得不抱住她的同伴。
"你要带我去哪里?"还没回过神来的Brunhild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上战场。"
"什么?"
"你的温柔让我心有余悸。"他笑着回头,"上一次对我那么好的时候,一觉醒来你消失了十年!我不想再犯那么可怕的错误。"
他的玩笑让她的心抽了一下。"你就不怕我被乱箭射死啊?"
"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后。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轻笑了两下,不自觉地将脸靠在他的脊背上,柔软的铠甲隐隐地传来他的体温和心跳。
"你的部下呢?"她忽然有点奇怪,怎么只有他一人只身飞向"战场"?
"你马上就会看到了。"他指挥着凤凰向不远处的山峰俯冲过去。

她正疑惑着,忽然他们的坐骑在快要略过山头的时候一声长啸,身下的格鲁格山脉仿佛顿时掀起了一层波浪,她甚至听到了如同海浪一般巨大的涛声。那层波浪很快向上腾起朝他们靠近,涛声也随之也来越响亮;直到他们最后融进了那片巨浪中,她才终于看清那是成千上万只硕大的龙鸟,叫嚣着填满了整片天空,每只龙鸟背上坐着一个身着软甲,手持细细的长枪,肩背弓箭的骑兵。
她惊讶得忘了提问。在被转到龙宫以前,她在龙族的军营里呆过很短的一段时间,映象中只有Inferno的红龙大军给过她同样的震撼,从未曾想过自己的人类同胞也拥有那么壮观的军队。
"呵呵,对我的队伍还满意吗,Bruny?"他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得意,"’风的骑士’,这恐怕是人类有史以来最让敌人忌惮的军队啦。"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声音:“他们都通晓鸟的语言?”
"没有他们的首领那么通晓。"
她笑了出来:"所以伟大的首领的坐骑就特别花哨?"
他转过头来:"你会看到她华丽的不仅是外表。"
"抱紧了,我们要出发了!"Siegfried轻吹了一声口哨,他的坐骑又一声长鸣,猛然加速冲到了鸟群的最前端。千万只龙鸟仿佛接受了讯号一阵齐鸣,在它们的首领身后迅速排成了战斗队形。风的骑士像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向东边的亚鲁巴特斯诸岛飞驰而去。



Ultima脚步如飞地直穿过奔走的士兵来到营地的前沿。Gilgamesh迎了上来。
“王子殿下!敌人马上就赶到了,进入备战状态吗?”
“好的,准备好魔法投石部队和弓箭手!”
“是!”Gilgamesh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他又被Ultima叫住。
“有什么吩咐?”Gilgamesh回过头来,他的视线正碰上灵族王子如电的双目,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你的正宗刀呢?”Ultima走近他冷冷地问。
“噢……我带着圣剑……”他条件反射地扶了扶腰间的武器,就在那一刹那,Ultima的宝剑闪电一样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身边的变色龙见状急忙展开翅膀,但是Ultima已经抬起左手,一道光柱贯穿了他的心脏。
“立刻找到Gilgamesh,让他到营门前跟我汇合!”Ultima向身边一个随从命令道,接着又转向另一个,“传令所有的士兵,有异族潜入营地,让所有人亮起他们的灵骨,有抗命的一律当奸细抓获!”灵族人与生俱来的灵骨在夜晚能发出特有的光芒,这是区别外族人最便捷的方法。两个随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灵族的营地里亮起了点点淡蓝色的荧光。Ultima跳上Gilgamesh高大的战车来到营门前,灵族军队的投石车和弓箭手已经在两旁排开了阵列,等待龙族的突击部队进入射程。
“士兵们!”Ultima举起一只手用洪亮的声音对全营的士兵喊道,“龙族的和谈闹剧到此为止了!争取和平的方法只有一个,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向敌人开火!”
Ultima的手挥下,营地前瞬时亮起千万点魔法球,灵族的魔法弹如同子夜的流星雨划过天空向敌军飞去。被击中的龙族士兵有的浑身被冰冻住跌进了海里,有的被一团闪电围住烧成了焦炭。
“弓箭手!”
随着Ultima的一声令下,弓箭阵列对着45度仰角向天空射出一排排魔法箭,细小密集的七彩流光将夜空妆点得格外美丽。
Ultima在了望镜中看到,数量不太多的龙族突击部队在魔法弹和弓箭的夹击下似乎打算后退。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们那么容易打发么?
“Ultima殿下!”真正的Gilgamesh终于赶来,满脸愧色,“对不起!属下中了人类奸细的诡计!”
“人类?”Ultima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忽然感到Bahamut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一向自负智勇双全的自己从一开始就仿佛棋差一招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心底的那个危机感如同浓雾一般扩散开来。
“报告Ultima殿下!”一个侦察兵气喘吁吁地奔过来,“大长老和Brothers的军队在亚鲁巴特斯群岛附近的海域遭到伏击!”
“什么!是哪里的军队?”
“有一支龙族的部队,攻击方式很奇怪,目前还不清楚领军的将领是谁;还有人类的空中部队’风的骑士’!”
“是他!”Gilgamesh叫道,“殿下,先前假冒卡片商人潜入我军的正是’风的骑士’的首领!”
“又是人类……”Ultima沉吟。
“果然被殿下说中,人类真的和龙族勾结了?”
Ultima的心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将那团看不透的乌云照出一个狰狞的面容。
“Gilgamesh!这里交给你了,只守不攻,稳住军营即可,不必跟龙族的军队过多的纠缠!”Ultima张开他的翅膀飞到空中。“我去接应大长老!”
“殿下!大长老他们不会被那点力量阻止的!但龙族的主力可能马上会压过来!”Gilgamesh向Ultima喊道。
Ultima回过头神色凝重地看了看部下:“龙族的主力不会到这里来。他们的目标是斯拉比亚,甚或是天空都市!”说完他扔下目瞪口呆的Gilgamesh箭一般飞向亚鲁巴特斯群岛。
凛冽的寒风从Ultima的耳边呼啸而过,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他隐约看到东北方的海面上空浮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Ultima咬紧了牙关,他不禁有点佩服龙王的周密计划。甚至到现在,尽管他终于看到龙族在声东击西地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仍然惊讶龙王的胆量。仅凭Bahamut和风水二神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斯拉比亚,更何况是天空都市。一定还有什么他未曾想到的关键。
Bahamut,你手里究竟握有什么样的王牌竟敢于直取灵族的心脏?


埃斯塔大陆南北两侧的苏尔山脉和北风山脉像一道天然屏障,将灵族的中心天空都市包围在其中。绵延几千里的屏障唯一缺口,是埃斯塔最大的湖泊――大盐湖。这片像海洋一样宽广碧蓝的巨大湖泊和南方亚柏达平原上的月之泪像镶嵌在埃斯塔大陆上的两颗明珠,一早一晚交相辉映。大盐湖的西北岸矗立着一座中型城市斯拉比亚,她依山傍海,是守护后方天空都市的最后一道关卡,驻守着灵族大量的兵力。虽然处在大陆的最西端,但辽阔的昂里尔海和两侧高耸的山脉使得她很少像北方边界处的那些城市一样饱受战乱的纷扰。异族的军队千百年来很少能将战火延伸到斯拉比亚,她几乎和天空都市一样常年享受着宁静。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还让这座城市到处充满“水”的灵气。实际上斯拉比亚在灵族语言里的意思就是“水上之城”。
Siren静坐在北风山脉诺特斯峰顶的岩石上轻抚着她的竖琴,柔美的旋律在白晰细长的指尖流淌,脚下的斯拉比亚在音乐声中沉睡,晨曦中的流云也仿佛为之驻足。她水蓝色的眼睛穿过广袤无垠的昂里尔海眺望着北方无限延伸的地平线。
“大长老的千金又在多愁善感了么?一大早跑来这里独奏?”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有点戏谑的嗓音打断了优美的琴声。
“突然醒了就睡不着了。”Siren收起竖琴,仍然望着远方。“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样了……”
“呵呵,放心吧,你的心上人不会有事的。”不死鸟了然地笑道。“那里”当然指的是和谈中的Balamb。
Siren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潮红。她用手理了理被风吹散的金发,起身向山下走去。不死鸟抖了抖红色的披风跟了上去。
“喂,生气啦?”她笑着追上Siren。
“没有。”Siren面无表情,“离开城堡太久了,该回去看看了。王子殿下特意嘱咐过的。”
“哦~王-子-殿-下~”不死鸟面朝天空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音。Siren一言不发地走了两步,突然抽出竖琴拨响了攻击弦,一阵气流向不死鸟坏笑着的脸上窜去。不死鸟轻巧地一侧身,张开翅膀挡下了这一击,几片流光异彩的火红色羽毛飘散到空中。
“喂,被我说中心事也不至于就用上G弦的咏叹调了吧?”不死鸟依然不知悔改地笑着,忽然她目光一凝,笑容迅速褪去。
“那是什么?”她指着天空远端的一团黑气。
“乌云?”Siren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她们观望的一瞬间,那团黑气飞速扩大。
“是军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迅速向斯拉比亚城头飞去。

阵列在斯拉比亚南边城墙上的灵族军队已经在Carbuncle的指挥下进入了备战状态。灵族士兵匆忙但是有序地在城墙上来回移动着,以最快的速度列成有效的防御队形。负责防空的战士们在城市上空盘旋,扇动着和天空一样颜色的翅膀,城头上的士兵将数百架灵族引以为傲的魔法投石机对准了敌人袭来的方向,投石架上的魔法光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Siren一边大踏步穿过步弓箭方阵,一边用清脆的嗓音高喊着命令:
“投石机调整射程!魔法部队就位!圣魔法光弹准备!”
不死鸟和Carbuncle并肩站在城门外地面部队的最前方,凝视着现在已经布满整个地平线的军团。
“好快的速度,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龙族的军团?”Carbuncle蹙眉喃喃自语。
“不知道,反正来者不善。”不死鸟紧张地盯着席卷而来的黑色风暴。
“竟敢打开地狱之门,Bahamut的胆子太大了!”一个浑厚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陛下!”不死鸟惊讶地回头。灵族伟大的国王奥丁身披金色的铠甲乘着他的六腿战马威风凛凛地走来,士兵们看到他们的最高领袖一阵激动。
“好久没有挥动这把斩铁剑了,看看它有没有生锈。”奥丁微笑着看着他的战士们。
“陛下!”Carbuncle靠近奥丁低声地问,“这是传说中的‘诸神的黄昏’么?”
“呵呵,孩子们,”奥丁爽朗地笑起来,“你们的国王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不过还不至于老到连鬼神都分不清了。这些不过是来自地下的乌合之众。来吧,让我们用天赐的力量把他们送回老家!”奥丁高举斩铁剑,底下的士兵群情鼓舞,喊声震天。

黑色军团已经进入了投石机的射程,Siren一声令下,魔法弹和魔法箭如雨点般从灵族大军的阵营射向袭来的敌人。但是频繁的攻击并没有减缓这支恐怖队伍的速度。转瞬之间,灵族士兵已经能够看清那些怪物的形体了。这些怪物大小身形各不相同,但是身体四周全都笼罩着一团黑雾。它们挥舞着力爪,发出毛骨悚然的怪叫,不顾魔法弹的袭击拼命冲过来。

“保持队形!”Carbuncle举着手臂高声命令着,“保持队形!”在空中和地面上排成三角阵形的灵族士兵看着铺天盖地逐渐逼近的敌军,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进攻!”Carbuncle挥动着利剑率领灵族士兵向敌人冲去前。一时间,在斯拉比亚的上空和地面,两把天蓝色的利剑直插进乌云之中。Carbuncle发现这些黑色的怪物行动迅疾无比,招数诡异,跟以往对敌的任何敌人都不相同。它们似乎没有组织,没有队形,甚至没有思想,仿佛一只只饿极了的动物凭着本能在撕咬一样。他可以很轻易地杀死十多只怪物,可是他感觉自己仿佛是站在大海中挥剑劈着迎面而来的潮水一样。黑色的死亡之海中猛然窜出一只长着三个脑袋的怪兽,它比那群没有头脑的乌合之众强大得多,迅速和Carbuncle陷入缠斗。

不死鸟展开翅膀,悬浮在空中向四周喷吐烈焰,一批又一批爪牙在她周围化为灰烬。
忽然她眼中闪过一个长着巨大翅膀的暗红色的庞然大物,她抬手挡住了怪物的一击,然后拼命用力想把对方推开。突然她看见那个怪物的脸凑在了自己面前,歪曲的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意。
“你好,小姐。我叫Diablos,来自地狱。”从怪物的爪尖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死鸟感到自己的翅膀重得抬不起来,她直直地向下落去,重重地摔进尘土里。她忍住伤痛拼命坐起来,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地方,她看到Odin王正在黑色军团的围攻下和一条巨龙苦斗着。
“Bahamut?”不死鸟低声惊呼。


“嘿,别管我叫那个混蛋的名字!”酷似Bahamut的巨龙对着Odin喷出深蓝色的火焰。
Odin旋转着手中的斩铁剑化解将对方的攻击。
“不是?”Odin紧盯着他的脸,忽然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你是龙王老二的那个私生子吧?Tiamat?”
Tiamat一声怒吼,回转身躯用巨大的尾巴向Odin的战马横扫过来,趁着Odin躲避的空隙,他高抬龙头,一股黑色的旋风在他口中盘旋凝聚,最后汇成一颗刺目的光球向Odin射去。Odin深知这一招的厉害,早已纵身跃起到空中,挥起他的宝剑将全身的法力灌输其中;他在空中回转了几圈,最后全力劈向袭来的光球。
巨大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横扫了半边天,气流周围的黑色军团被炸得灰飞烟灭。Odin的身影穿过气浪稳稳地落在他的战马上。
“呵呵,Odin陛下果然宝刀未老,斩铁剑的威力了不起!”Tiamat轻轻鼓掌。
“你的黑暗核爆没还没练到家。”Odin冷冷地说,“动用地狱军团的力量,Bahamut迟早自食恶果!”
“也许。”Tiamat冷笑,其实他刚才只用出了七成力量,“不过在那之前,Odin陛下要先担心自己的城池了。”他往身后的特拉比亚指了指,“您看那里。”
Odin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灵族的空中部队已经渐渐抵挡不住黑色军团的侵袭,滚滚的黑浪正向斯拉比亚城中卷去。


敌人从空中俯冲下来,落向斯拉比亚的城墙,Siren指挥弓箭手将它们歼灭。但是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怪物仿佛雨点般落下来,一个又一个灵族士兵被怪物掀翻在地上,撕咬着身上的血肉。
Siren站在城头高处扫视着战场,视野及处似乎快要被黑色吞没。一只怪物从空中猛地扑向她,Siren拔出匕首一下刺进它的咽喉把它掀翻在地上。她高高跃起,单脚立在一根旗杆上,怀抱竖琴,微合双目,一曲寂静之音从指尖流出,声浪扫过之处,怪物们纷纷翻到在地上。凝神弹奏的Siren并没有发现,一个瘦骨嶙峋的黑影正在迅速地向她靠近,她的音波仿佛对他丝毫造成不了任何影响。接着她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个只有一副骨架的巨龙,它镰刀一般的利爪横扫过她的竖琴,挑断她的琴弦刺入胸口。
骨架子一挥爪子,将Siren甩了出去撞在地上。
“哼,我最烦这些叮叮咚咚的玩意。”骨架子晃了晃挂在它手指上破损的竖琴,随即不屑地扔开。琴身砸在地上发出不和谐的悲鸣。
Siren痛苦地撑起身子,猛烈的撞击让她感到体内的血液在不断地向咽喉翻腾上来。骨架子的骷髅脸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慢慢朝她走过来。
[Ultima……]Siren的心里浮出一个身影。她再次望向北方,但是那片天空已经被染成漆黑。她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真遗憾,这就是最后的时刻呢。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一道洁白的光影分开漫天的黑暗缓缓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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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there was darkness

Then there was l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