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领宇•宣颜
2006-11-17 15:44 | 左前筱慕
1
高考。
五月末的早晨。天空有些恹恹欲睡的灰色，细密地正飘着雨。微凉的空气里满是雨水醉人的清新味道。
宣颜冒雨出门。只有大概五分钟的路程，要到学校去上早自习。
穿过小街。宣颜感到忽然晴朗的一角天空。
她站住，蓦地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蒙住眼睛。空气里开始蔓延熟悉的清淡香水味道。
宣颜愣了愣，犹疑地抬起手臂，轻轻去握那只蒙着眼睛的手。碰触到男孩子细长的手指，皮肤清凉。
在雨点落在伞布上的细微声响中，终于小心地念出那两个字。
“领宇。”
撑伞的男孩子穿精致的浅色格子衬衣，很瘦，脸庞是俊朗的弧线，头发硬硬的有一些凌乱。
他的面容清亮，嘴角微微上扬着一丝笑意。
宣颜试图转过身看看清楚。但却感到他站得更近，手臂亦缓慢拢住自己。
定格的场景。早晨下着雨的街角，他落在宣颜身上温和的眼神，似乎也带有了些许潮湿的气息。
2
午后天气逐渐清朗。两个人并排坐在学校篮球场边的看台。
宣颜看天，淡淡地问：“她很好吗？”
领宇头微低，只是简单回答：“很好。”
宣颜依旧看天，并且微微开始笑起来：“领宇，香港好玩吗？”
领宇仿佛若有所思：“她已经被提前录取，过些天也会回来。在这边做些准备，然后九月入学。”
沉默，良久。耳边只有篮球撞击篮筐的声音不时地传过来，真切而空洞。
宣颜转过头问：“那么，你也要回到法国的学校去了吗？和她一起走吗？”
语气透着略显局促的轻快。
领宇凝视面前还穿着高中夏季制服的女孩子，她的表情自然，眼神简单。
这样不带任何感情成分的眼神朝他直射过来，让他竟忽然陷入了紧张的状态。
宣颜只是笑，似乎并不介意他的避而不答。她笑着拉起领宇，悠然地离开。
3
拿着装有准考证及文具的小袋子从考场走出来，宣颜一眼看见等在大门外的领宇。
当然能够一眼看见，在众多繁杂和琐屑的成年面孔之中，他的年轻和英俊显得格外醒目。
阳光炽烈，领宇的衬衣白得耀眼。人群开始不安地躁动，领宇则静静站在原地，纤尘不染。他的姿势挺拔有力，脸上带着温柔轻快的笑，安静望着宣颜。
宣颜与他遥遥相对，看见他的优雅和沉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恍若童话故事中走出的小王子。
领宇，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呢。
一路上沉默，宣颜低头走路，并不说话。领宇轻敲她的头，她才露出细碎的笑容。
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吵闹着要还手。
再然后跟领宇说着无关紧要的种种话题，嬉笑着仿佛回到了从前。
4
放假之后突然变得无所事事，宣颜似乎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和领宇见面。
独自在家，只是若无其事地等待。像从前一样，随时随地都在等待领宇的出现。
平心静气地思考。发觉一直以来无法定义自己与领宇之间的种种纠缠。有时候觉得他很陌生，仿佛从不曾与他交谈，不熟识这个朝夕相处的少年。长久以来，我与你一直是毫无关联的人。
只是看上去很好。
因此，即使是我刻意的明朗，也无法被容许侵入你的生活。
我从来不先开口。我只是等待。
5
电话铃声终于还是响起。
领宇带来的，永远是那种甜甜的令你无法拒绝的诱惑。
几乎每天见面，但亦只是长久地在一起阅读或聊天。多数时间里都很安静，也有时彼此聊天滔滔不绝，什么都能成为话题的内容。
“会不会骑单车？”宣颜的眼睛亮亮的，紧紧盯着一脸茫然的领宇。
“快说，你会的对不对，领宇，我知道你会骑。”宣颜自顾自地拍起手来，很欢快，脸上像小孩子似的狡黠笑容又猝然绽放。
那么。走吧走吧，亲爱的领宇。
6
六月天气静谧地晴朗，且微微有些炎热。
老旧僻静的小街，两旁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阴浓密厚重。年轻女孩子坐在单车后座，车子轻快地前行。有些风吹过来，白棉布的裙角饰有细小的蕾丝花边，微微地扬起。车轮转动，寂静之中“沙沙”作响。
去超市，买了西瓜和西米，还有椰汁。人声嘈杂的环境，两人更轻松自在。
宣颜看起来很开心，笑个不停。慢慢讲述着很多回忆。
“领宇，还记得戏剧社团吗，我每个月都去看他们排演你写的剧本。”
“领宇，还记得图书馆的楼顶吗，我晚上有时间常常去那里坐一会儿。”
“领宇，还记得那家宠物店吗，我到现在都还去看店主养的那两只小狗。”
领宇领宇，你还记得吗。
7
烧开了水，煮西米。圆圆糯糯的小粒，逐渐变得透明。再加椰汁一起煮，还要放一小块冰糖。西瓜去掉籽切成小块。一起放进冰箱等着凉掉。
两个人背对背躺下，睡午觉。
不拉窗帘，午后的阳光自由地流泻在木质地板上。铺在床上松软的羊绒被子也被晒得格外温暖。
骨子里都是平和内敛的少年，习惯了某些时候固定不变的沉默。
领宇面对着窗，看见狭小的一角天空蓝得过分。日光直射，繁盛夏日树叶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疼痛。他紧紧闭上眼睛，黑暗以及无声的环境，让他微微产生错觉，仿佛那些离散的岁月又重回了身边。
领宇心里始终知道宣颜的真挚无力，知道她所小心隐藏起来的依赖。
而我所能够做的，只是继续和你一起频频伪造平静欢愉的气氛。
我无法对你坦白，正如你也无法对我坦白一样。
宣颜，你能够明白吗？我想我不需要再过多解释，因为这从始至终都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无端的想着这些事情，沉沉地入睡。
悠长的夏天，在这熟睡之中被打破了平静。
8
领宇接到电话后匆匆出门。是她从香港回来，已经等在机场。
第二天，宣颜与她和领宇碰面。
她显然是个灵巧的女子。面容姣好，大方开朗。应该从小便是养尊处优的女孩，带有不易被人察觉的傲气。
领宇与她并排站在面前，一样的亲密无间，一样的嬉笑滔滔不绝。
宣颜心里莫名地沉重。来之不易的稳定就这样被第三个人轻松打碎。隐隐地预感，混乱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目睹了他与另一个女子的情谊，宣颜突然开始明白，自己已经沦陷在了错误的情感之中。领宇不是她的任何人，他不必对她的任性负责。尽管心中一直十分明了，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欺骗了自己。
我怎能继续愚蠢地自欺欺人。就算我是如此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不想再与你聊天，因为那样会伤害到我。我不能继续接近，但也无法故意疏远。
蕴藏在体内的巨大矛盾又逐渐浮出水面，开始了无休止的折磨与挣扎。
无奈的是，一看见领宇温柔的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似的眼睛，宣颜心中那道抵触的防线便瞬间覆灭。
你一开口，我就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心中不断地想着要放手脱身，却又不断因为对领宇的不舍而弃守承诺。
如此循环往复，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领宇还是来和宣颜见面，并且对于她的迷茫似乎毫不知情。
宣颜在平静如昔的说笑之中，默默感觉寒冷。
领宇，为何我们三个之中，疼痛的始终只有我一人。
9
三个人一起去游乐园。
宣颜本就不热衷于那些激烈的游艺项目，又是三个人的出游。因此并不太尽兴。
领宇陪她玩过山车，飞毯，还有二十多米高的激流勇进，一项又一项。她显然非常开心，领宇也一直在笑着，温和的笑容令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迷人。
宣颜独自去坐摩天轮。吊舱缓慢上升，地面上的建筑物，包括各色漂亮的游艺设施都很快缩小。视野逐渐开阔，感觉似乎整个城市都在脚下，熙熙攘攘却寂静无声。
闭上眼睛感受世界爬升。空荡荡的小空间，尽管领宇不曾坐在对面，我也仍然可以在高空摇曳。
我始终都是独自一人。你永远谦和有礼，不动声色地回来，用最简单的动作就能将我打败，然后我投靠了你，你却又一再离开。
我们分分合合，乐此不疲。而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石沉大海的结局。不是粉碎，而是淹没。
就像这高空中旋转的巨大轮盘，无论多少圈，最终都还是要回到起点。
也许我们之中确实有一个人不该来。是我吧，是我不应该留在这里。
我应该，离开。
摩天轮转到最高点。天空莫名地下起了雨。
10
电话打过去，领宇清爽干净的“喂”就在耳边响起。
宣颜说：“领宇啊，是我。”
领宇说：“嗯，我正买了西瓜和西米，过来我们做西米露吃。”
宣言笑，说：“好啊。”
“现在就能来吗？”
“好，领宇，等我一小会儿。”
“那就这样，再见。”
“嗯。”
宣颜拿着电话静静地微笑。
领宇，我永远都不会对你说再见。尽管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了。
11
挂电话。然后从容地关掉手机，锁进书桌抽屉里。
带着简单的行李，宣颜离开了家。
二十分钟后，已经搭上去往昆明的列车。
目的地有山有水，四季如春。那是个陌生的城市。
我也许会在那里住很久。
直到，对不起，我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为止。
12
我也许会忘掉你 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祝福你
就算你不在我身边 或者我们一辈子都不再见面
但是 我想起你的时候 一定会在心里对你说
亲爱的 请你一定要幸福啊
-
渐渐爱上CheerChan
高考。
五月末的早晨。天空有些恹恹欲睡的灰色，细密地正飘着雨。微凉的空气里满是雨水醉人的清新味道。
宣颜冒雨出门。只有大概五分钟的路程，要到学校去上早自习。
穿过小街。宣颜感到忽然晴朗的一角天空。
她站住，蓦地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蒙住眼睛。空气里开始蔓延熟悉的清淡香水味道。
宣颜愣了愣，犹疑地抬起手臂，轻轻去握那只蒙着眼睛的手。碰触到男孩子细长的手指，皮肤清凉。
在雨点落在伞布上的细微声响中，终于小心地念出那两个字。
“领宇。”
撑伞的男孩子穿精致的浅色格子衬衣，很瘦，脸庞是俊朗的弧线，头发硬硬的有一些凌乱。
他的面容清亮，嘴角微微上扬着一丝笑意。
宣颜试图转过身看看清楚。但却感到他站得更近，手臂亦缓慢拢住自己。
定格的场景。早晨下着雨的街角，他落在宣颜身上温和的眼神，似乎也带有了些许潮湿的气息。
2
午后天气逐渐清朗。两个人并排坐在学校篮球场边的看台。
宣颜看天，淡淡地问：“她很好吗？”
领宇头微低，只是简单回答：“很好。”
宣颜依旧看天，并且微微开始笑起来：“领宇，香港好玩吗？”
领宇仿佛若有所思：“她已经被提前录取，过些天也会回来。在这边做些准备，然后九月入学。”
沉默，良久。耳边只有篮球撞击篮筐的声音不时地传过来，真切而空洞。
宣颜转过头问：“那么，你也要回到法国的学校去了吗？和她一起走吗？”
语气透着略显局促的轻快。
领宇凝视面前还穿着高中夏季制服的女孩子，她的表情自然，眼神简单。
这样不带任何感情成分的眼神朝他直射过来，让他竟忽然陷入了紧张的状态。
宣颜只是笑，似乎并不介意他的避而不答。她笑着拉起领宇，悠然地离开。
3
拿着装有准考证及文具的小袋子从考场走出来，宣颜一眼看见等在大门外的领宇。
当然能够一眼看见，在众多繁杂和琐屑的成年面孔之中，他的年轻和英俊显得格外醒目。
阳光炽烈，领宇的衬衣白得耀眼。人群开始不安地躁动，领宇则静静站在原地，纤尘不染。他的姿势挺拔有力，脸上带着温柔轻快的笑，安静望着宣颜。
宣颜与他遥遥相对，看见他的优雅和沉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恍若童话故事中走出的小王子。
领宇，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呢。
一路上沉默，宣颜低头走路，并不说话。领宇轻敲她的头，她才露出细碎的笑容。
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吵闹着要还手。
再然后跟领宇说着无关紧要的种种话题，嬉笑着仿佛回到了从前。
4
放假之后突然变得无所事事，宣颜似乎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和领宇见面。
独自在家，只是若无其事地等待。像从前一样，随时随地都在等待领宇的出现。
平心静气地思考。发觉一直以来无法定义自己与领宇之间的种种纠缠。有时候觉得他很陌生，仿佛从不曾与他交谈，不熟识这个朝夕相处的少年。长久以来，我与你一直是毫无关联的人。
只是看上去很好。
因此，即使是我刻意的明朗，也无法被容许侵入你的生活。
我从来不先开口。我只是等待。
5
电话铃声终于还是响起。
领宇带来的，永远是那种甜甜的令你无法拒绝的诱惑。
几乎每天见面，但亦只是长久地在一起阅读或聊天。多数时间里都很安静，也有时彼此聊天滔滔不绝，什么都能成为话题的内容。
“会不会骑单车？”宣颜的眼睛亮亮的，紧紧盯着一脸茫然的领宇。
“快说，你会的对不对，领宇，我知道你会骑。”宣颜自顾自地拍起手来，很欢快，脸上像小孩子似的狡黠笑容又猝然绽放。
那么。走吧走吧，亲爱的领宇。
6
六月天气静谧地晴朗，且微微有些炎热。
老旧僻静的小街，两旁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阴浓密厚重。年轻女孩子坐在单车后座，车子轻快地前行。有些风吹过来，白棉布的裙角饰有细小的蕾丝花边，微微地扬起。车轮转动，寂静之中“沙沙”作响。
去超市，买了西瓜和西米，还有椰汁。人声嘈杂的环境，两人更轻松自在。
宣颜看起来很开心，笑个不停。慢慢讲述着很多回忆。
“领宇，还记得戏剧社团吗，我每个月都去看他们排演你写的剧本。”
“领宇，还记得图书馆的楼顶吗，我晚上有时间常常去那里坐一会儿。”
“领宇，还记得那家宠物店吗，我到现在都还去看店主养的那两只小狗。”
领宇领宇，你还记得吗。
7
烧开了水，煮西米。圆圆糯糯的小粒，逐渐变得透明。再加椰汁一起煮，还要放一小块冰糖。西瓜去掉籽切成小块。一起放进冰箱等着凉掉。
两个人背对背躺下，睡午觉。
不拉窗帘，午后的阳光自由地流泻在木质地板上。铺在床上松软的羊绒被子也被晒得格外温暖。
骨子里都是平和内敛的少年，习惯了某些时候固定不变的沉默。
领宇面对着窗，看见狭小的一角天空蓝得过分。日光直射，繁盛夏日树叶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疼痛。他紧紧闭上眼睛，黑暗以及无声的环境，让他微微产生错觉，仿佛那些离散的岁月又重回了身边。
领宇心里始终知道宣颜的真挚无力，知道她所小心隐藏起来的依赖。
而我所能够做的，只是继续和你一起频频伪造平静欢愉的气氛。
我无法对你坦白，正如你也无法对我坦白一样。
宣颜，你能够明白吗？我想我不需要再过多解释，因为这从始至终都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无端的想着这些事情，沉沉地入睡。
悠长的夏天，在这熟睡之中被打破了平静。
8
领宇接到电话后匆匆出门。是她从香港回来，已经等在机场。
第二天，宣颜与她和领宇碰面。
她显然是个灵巧的女子。面容姣好，大方开朗。应该从小便是养尊处优的女孩，带有不易被人察觉的傲气。
领宇与她并排站在面前，一样的亲密无间，一样的嬉笑滔滔不绝。
宣颜心里莫名地沉重。来之不易的稳定就这样被第三个人轻松打碎。隐隐地预感，混乱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目睹了他与另一个女子的情谊，宣颜突然开始明白，自己已经沦陷在了错误的情感之中。领宇不是她的任何人，他不必对她的任性负责。尽管心中一直十分明了，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欺骗了自己。
我怎能继续愚蠢地自欺欺人。就算我是如此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不想再与你聊天，因为那样会伤害到我。我不能继续接近，但也无法故意疏远。
蕴藏在体内的巨大矛盾又逐渐浮出水面，开始了无休止的折磨与挣扎。
无奈的是，一看见领宇温柔的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似的眼睛，宣颜心中那道抵触的防线便瞬间覆灭。
你一开口，我就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心中不断地想着要放手脱身，却又不断因为对领宇的不舍而弃守承诺。
如此循环往复，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领宇还是来和宣颜见面，并且对于她的迷茫似乎毫不知情。
宣颜在平静如昔的说笑之中，默默感觉寒冷。
领宇，为何我们三个之中，疼痛的始终只有我一人。
9
三个人一起去游乐园。
宣颜本就不热衷于那些激烈的游艺项目，又是三个人的出游。因此并不太尽兴。
领宇陪她玩过山车，飞毯，还有二十多米高的激流勇进，一项又一项。她显然非常开心，领宇也一直在笑着，温和的笑容令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迷人。
宣颜独自去坐摩天轮。吊舱缓慢上升，地面上的建筑物，包括各色漂亮的游艺设施都很快缩小。视野逐渐开阔，感觉似乎整个城市都在脚下，熙熙攘攘却寂静无声。
闭上眼睛感受世界爬升。空荡荡的小空间，尽管领宇不曾坐在对面，我也仍然可以在高空摇曳。
我始终都是独自一人。你永远谦和有礼，不动声色地回来，用最简单的动作就能将我打败，然后我投靠了你，你却又一再离开。
我们分分合合，乐此不疲。而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石沉大海的结局。不是粉碎，而是淹没。
就像这高空中旋转的巨大轮盘，无论多少圈，最终都还是要回到起点。
也许我们之中确实有一个人不该来。是我吧，是我不应该留在这里。
我应该，离开。
摩天轮转到最高点。天空莫名地下起了雨。
10
电话打过去，领宇清爽干净的“喂”就在耳边响起。
宣颜说：“领宇啊，是我。”
领宇说：“嗯，我正买了西瓜和西米，过来我们做西米露吃。”
宣言笑，说：“好啊。”
“现在就能来吗？”
“好，领宇，等我一小会儿。”
“那就这样，再见。”
“嗯。”
宣颜拿着电话静静地微笑。
领宇，我永远都不会对你说再见。尽管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了。
11
挂电话。然后从容地关掉手机，锁进书桌抽屉里。
带着简单的行李，宣颜离开了家。
二十分钟后，已经搭上去往昆明的列车。
目的地有山有水，四季如春。那是个陌生的城市。
我也许会在那里住很久。
直到，对不起，我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为止。
12
我也许会忘掉你 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祝福你
就算你不在我身边 或者我们一辈子都不再见面
但是 我想起你的时候 一定会在心里对你说
亲爱的 请你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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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爱上Cheer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