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Lost Legends of Ivalice (24)

2008-01-29 16:44 | makodo

“可是对于教会来说，这位青年却是冒犯神明、扰乱国家秩序的元凶……到底哪一方才是‘真实’的呢？”



Chapter-6　　　　　　　　贵族＝荣耀


“……把孩子还给我……”那女人趴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着，想要从帝国兵手上抢回一个人偶。尽管她看起来已经竭尽全力，甚至是拼了命似地要夺回她的宝贝，然而她虚弱的身体却完全没法支持她的意愿。

“我说……还是还给她吧……万一她真的是……”一名战友谨慎地提醒那名手里拿着女人的玩偶的士兵。

“好、好吧，其实我也心虚，怕惹出什么乱子……”那战士便把人偶扔了过去。女人立即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边爱抚，一边对着它低声呢喃着什么。


Alex跟着前来报信的士兵走进了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这里应该是Willone的地下监狱。里面因为有淡淡的照明设施，所以不会很黑，但是这地下光怪陆离的景象使得气氛始终很阴郁，而脚底下逐渐强烈起来的阴湿的寒气也咄咄逼人。以前Alex曾经听说过，对犯下严重罪行的异端，Willone有一个专门的密室用于关押他们。这个密室因为修建得很特别，因而对犯人的精神会造成极大的破坏，一说堪称教会最残忍的刑罚。沿着一个螺旋形的楼梯向下走了不知多久， Alex看到一扇门，头上一块大牌子用太阳语写着“L'Enfer”的字样。

“果然，这里就是教会的顶级行刑室‘L'Enfer’了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Alex问道。

“长官，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解释。您最好还是亲眼看看。”士兵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这扇门里面是一条幽深的长廊。和楼梯不同的是，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光了，越往深处就越黑暗，长廊的尽头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里所有的地板、墙壁都很光滑，显然是精心打造的。走到底，士兵在漆黑的中央似乎推开了又一扇门，这次门背后略有些亮光。那是几名帝国的炼金术士站在里面，用随身携带的Mana lamp带来的一点点希望。战士们旁边，有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趴在地上，全身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偶，灰头土脸之中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这群来访者，连话也不敢说。

“这是……？”本来按照Alex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会立即上前去问那女人需不需要帮助；然而在这令人战栗的环境里，他似乎有点为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长官，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发现她被关在隔壁的一个狭小房间里。想要带她出去，她却坚决拒绝，直到我们抢过她手中的人偶，她才跟了出来。”一名士兵解释道。

“嗯。于是？”Alex相信对方还留了半句话没说完。

“是这样……”那士兵犹豫了一下，敏捷地从女人手中爪过那人偶，递给Alex。此时女人又开始疯狂起来，但或许是因为全身无力，除了喊叫一些几乎无法听懂的只言片语之外她也做不了什么。

“你这是……”Alex刚想指责对方不应该继续刺激那可怜的女人，低头瞟了一眼人偶又停住了——那人偶的背上，用血迹写着“Alex”这样一个词。仔细一看，人偶是用那女人的衣服的碎片拼凑包裹而成的。血迹在上面大概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已经显得发黑了。

“长官您一定知道，您的名字在Ivalice并不多见。因此我们很担心她会不会是……”另外一名士兵战战兢兢地递上来一块小铁牌，“尽管在关她的牢房门口看见这个东西……”

Alex一把抓过那牌子，看见上面像是写着一个人名。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可以辨认出那是“Mania Manette”。Alex的手开始抖了起来，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正在往头顶上涌。


天秤月2日黄昏，帝都Tritis，Grandial和Lumière家族临时公馆。

“妈妈情况好些了没？”见Cosimo和Alex从帝国护理院归来，Portia赶紧询问母亲的病情。她本来也想要跟两个哥哥同去看望母亲的，可是这一天Dolama有极其重要的客人要接待。按照Ivalice习俗，她作为Grandial夫人一般不便离开。毕竟之前的这几天每天都去看望了母亲，于是今天哥哥们都劝她留家一次。即使这样，Portia还是感到很有愧，于是便让Alex把她那条跟着他身经百战的头带放到母亲那里，保佑母亲的平安，也算是替她去陪了一天的母亲。事实上，那头带也正是Manette老夫人亲手编织的。

“身体比昨天又恢复了一些了，不过精神状况还是很糟糕。不过，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她身边聊天，似乎多多少少起了一些作用。至少现在她基本上已经可以正常地看东西，也不那么怕人了，虽然还是离不开那人偶。”Cosimo概括道。

“不管怎么说，身体在恢复就是好事。接下来的，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明显好转的了。”Alex补充道。

“我还是不能理解，‘L'Enfer’到底是怎样的酷刑，能把我们的母亲折磨成这个样子？”Portia面带悲愤的神情问道。

“教会最残忍的酷刑……我以前以为会是某种摧残肉体的血腥刑具，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东西。返回Tritis之前，我再次到那下面去观察过。囚禁母亲的房间非常狭小，圆形，直径不到1doma，高度也很低，完全没有活动空间。那里没有丝毫的光线，绝对的黑暗；也没有半点声音，绝对的死静：总之里面异常的压抑。书库里的资料写着，牢房有特殊装置，每隔10小时会自动引发阴阳术让犯人昏睡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守狱人会进来送食物和水，并且检查犯人有没有自杀的行为，有的话要立即治愈犯人。他们不得弄醒犯人，也必须在犯人醒来之前离开牢房，否则会被宗教裁判所惩戒。最奇怪的是牢房内侧的墙壁是光滑而柔软的，不仅让犯人无法摸到任何有特性的形状，就连撞墙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Alex低沉地解释道。

“绝对封闭的囚禁吗……？这样会很可怕吗？”Portia还是不太明白不使用任何刑具的刑罚是如何登上酷刑之首的宝座的。

“寺院的资料记载，‘L'Enfer’主要是用来对付一些犯下重罪的异端的恐怖刑罚。一旦进入‘L'Enfer’，原则上永远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你可以想象那种感觉吗？你活着，但是你被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你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从此就彻底消失了，你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任何人：你的处境是彻底的终极孤独。以前有很多受刑者在牢狱里忍受不下去了，就自戳双目希望能致死；还有人咬自己的身体、舌头，以及各种各样的方法尝试自杀。但是在守狱人的保护下，这些自杀者极少有能够成功的，就连绝食都会被守狱人趁熟睡灌一大锅粥一类的东西下肚。他们面对的，往往是长达几十年的遥遥无期的折磨。这真的是太可怕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母亲坚强地忍受了这些痛苦，一直没有自残过。”Alex回答道。

“简言之，没有人的世界就是地狱。”Cosimo接过Alex的话，“人是奇怪的东西。每个人都独立生存着，没有什么天生的缺陷是必须和他人一起生活才能弥补的。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每个人都是人群的一部分，每个人都离不开人群。人因为听到别人说话于是学会说话，因为看到别人的形状而认识自己的形状，因为被感知而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果生活中没有其他任何人，那么人就不成其为人。如果不与人交流又没有机会实践，思想就毫无价值，灵魂就毫无价值；如果长期看不到人，就会忘记自己是人；如果不被人感知，那么人就无异于死亡般的不存在。‘L'Enfer’不同于普通监狱的地方就在于，它彻底切断了联系人与人的‘Link’，让人体会到自己彻底不存在的感觉；另一方面却又不让人求死——你知道，死了就不用承担任何痛苦，包括最可怕的‘自己不存在’的痛苦。这是生者不曾体验、死者来不及体验的独特痛苦，当然可怕。”

“……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的家庭……我曾经日夜祈祷我们的父母并没有过世，只是被困在某个地方……早知我的祈祷会是这么可怕的诅咒，我倒宁可他们现在已经身在那个世界，静候神之国的大门为他们开启呢……”听着听着，Portia几乎要哭出来了。

“神之国……我倒希望这东西真的会到来……”Alex尴尬地苦笑了一下。

“活下去总是好事，Portia。”Cosimo拍拍妹妹的肩膀。

“说起来，母亲为什么会被教会秘密地迫害，这个问题我们讨论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Alex接过Portia的话题说道。

“还有父亲是不是也还活着，这个问题我非常关心。既然残害我们一家的根本不是Innosen男爵，那么父亲的生死也成了不解之谜了。”Cosimo补充道。

“真没想到综合了Tritis和Willone的那么多绝密资料之后，我们的思路反而越来越混乱了……”Alex叹道。这时，仆人报告说，Deris来访。

“难得今天你们一家人都在，前些天我这个时候来都只有Dolama在家呢。”Deris走进客厅，见三兄妹正坐在一起聊天，便微笑道。她不知道这屋子里刚进行过很沉重的对话。

“啊……我们这几天都在护理院陪母亲陪到很晚才回来。你知道，Tritis市这么大，从护理院回来路上都要耽搁不少时间。”Alex挠挠头，望着Deris。

“伯母现在情况如何了？我上次去看她已经是6、7天前了，真希望她现在好转了不少。”Deris开始关心Manette老夫人的情况。她的这一系列寒暄和关怀又把三兄妹沉痛的思绪带回来刚回家时的轻松状态。四人聊了很久，没有人再把话题往那方面牵引了。

“说起来，你刚才说，你这几天都来找过我？”Alex突然想起刚被岔开的话题。

“噢，是这个，”Deris从怀里拿出几本书放在桌上，“这些是在Willone寺院找到的，你最感兴趣的禁书系列。战友们本来想早点交给你的，但是自从你发现了伯母之后就一直没心思过问军情，所以他们就交给我保管了。”

“创始之书、命运之书、慈悲之书、复兴之书、崩坏之书……5本？真没想到教会最反感的的禁书竟然集中在Willone。”Alex看了看这几本书，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诶……战友们交给Deris保管？这么说，你们在军队里已经很公开了？”Cosimo突然坏笑道。

“啊，啊？这个……”Alex突然脸红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以这么说啊。Alex，我们这个月就结婚吧。”Deris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帝国历463年天秤月14日，Lillimmi女王在帝都Tritis的皇宫前进行了一次重要演讲。前来听取演讲的有贵族、大商人，也有一般的市民，甚至是近郊的自由民。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这次演讲将是Ivalice历史上一次重要的事件。

仪式举行完毕后，女王简单总结了一下这次内战的始末，然后宣布，为了建立一个体制更加健全、更和平安定的体系，从即日起Ivalice Sanctum（IS）正式成立。IS是一个集体机构，由少数代表人出面协助女王执政。IS代表人统称“Club”，首届Club将选举8名议员，负责5个部门（Auffice）。为协助Club贯彻政策，IS还设有一个辅助机构“Party”，他们负责采集全国各地的公民意见，以及分担Club的非核心工作。而之前已经被关闭多年的Tingel Conference（TC）也重新启动。TC原本是监督地方贵族的皇家谍报组织，在这次改革后被改为有权监督地方贵族甚至弹劾IS成员的特别组织，由公选产生，直接对公民负责，和皇室没有了从属关系。这次改革赢得了绝大多数人的赞许，尤其商人们对此感到尤为惊喜。商人们表示，他们长期以来一直所期盼的公正、公平的生意之路终于被铺好了。另一方面，到场的贵族们也很满意这样的新政，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的权利得到了更好的保障。至于自由民则相信，新政会带给他们全新的、真正的自由。在台下，Cosimo如是说：“这就是新时代，Link主导人类的时代。政府和自然人一样，也需要Link，健全的Link网络可以造就一个伟大的政权。”而Dolama则坦率地承认，作为起草新政主要内容的的他，很多思想是来自对Odaria共和国的学习和模仿。毕竟，邻国成功的先例是不可否认的。

演讲结束后，内战的功臣们在皇宫国宴厅共进晚餐，庆祝新时代的正式到来。这场宴会无疑是大家自从Portia婚礼以来所参加的最盛大的一次了——事实上，其奢华程度也超过了Portia的婚礼。

“说到婚礼，Alex，”Dolama在餐桌上轻声问道，“你们的婚礼是预定在20日，对吗？”

“是的，就在Rusnada，跟你们当初同一个地方。”Alex微笑着回答。他现在比前几天已经冷静了不少。不过大概到了17、8日的时候又会激动起来吧。

“还是Rusnada啊。其实现在你们完全可以去Willone举行婚礼啊，现在我们有这个条件了。”Dolama提议道。

“Willone……要我面对那地方没问题，要我在那里结婚就太糟糕了。”Alex脸色转阴了一下。

“噢……真是对不起。”Dolama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的府邸都开始建设了吧？”

“嗯，在建了。昨天我才去过工地回来，你们家建得好快啊。Alex家的进度看上去倒是跟我差不多。”Cosimo回答道。

“府邸都建好了之后，我们把妈妈接回谁家呢？”Portia问道。

“都可以啊。反正新家都很大，又隔得那么近。现在的问题是，她至今还不认识我们，坚持把那人偶叫做Alex。”Cosimo耸耸肩，“护理院的人说，这种症状一般要疗养三年以上才能有明显好转。其实三年我们都能等，只可惜她老人家赶不上儿子的婚礼了。”

在同其他宾客道别后，三兄妹和家属一同步行回皇宫东侧的Lumière家临时公馆。路上，Alex一直有些沉默。

“你在想什么？”Cosimo拍拍弟弟的肩膀。

“真神奇啊。中世纪的一场战争可以持续50年，而我们这次内战竟然只用了半年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虑……总觉得胜利之后还有些不安的感觉。”Alex感慨道。

同时，Deris被Lillimmi女王留在皇宫中庭的水池边聊天。

“Deris姐姐……真的要嫁人了吗？”Lillimmi不开心地问道。

“是啊。我都22岁了，不想再等下去了。”Deris抬头看着星空，嘴角流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可是我希望你嫁到皇家来……你是皇家黑魔道士，完全有那个资格啊。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平民血统、暴发户的弟弟？”Lillimmi直接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女王，您还年轻。你现在也许还很难理解感情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相信你以后会明白的。”Deris开心地回答道，仍然陶醉在不久的将来的幸福里。

“我……我当然理解，我已经15岁了。他不就是个优秀的圣骑士嘛。我们国家有那么多杰出的圣骑士，你看上谁我马上就可以封他做子爵。为什么一定要跟那样的平民在一起？”Lillimmi嘟着嘴倔强地闹着。

“不止是优秀的圣骑士……你知道吗，男人善良、忠诚、守信，等等一系列的高尚品德才是最重要的；武力可以给女人安全感，但那不是女人所需要的一切。”Deris摇摇头反驳道。

“那样的品德，我们皇室下面有很多青年都具备啊……”Lillimmi还是不服气。

“……”这次，Deris思考了一下，“不对，我刚才概括得不对。无论是武力还是品德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Lillimmi皱着眉头追问道。

“……是某种难以表达的东西……真的，我实在概括不出来。话说回来，也许，如果我能概括出来的话，我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他了。我喜欢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堆品德。不是‘因为欣赏他的某种特质，所以我喜欢他’；而是‘因为喜欢他，所以他的一切特质都让我喜欢，让我感到愉快’。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没有规律，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