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第一回之五

2002-04-18 12:07 | mary_c_z

这次发得够长了吧?汗,要是我自己看到这么长的帖子都不想看了,呵呵



杨予情啊的一声惊叫,双手不停地捶打赤平法王:“你杀了他了!你杀了他了!”赤平法王毫不理会,对冷月道:“冷女侠,这小子方才敢说冷女侠的坏话,老衲替冷女侠把他解决了。”冷月哼了一声道:“你不用说废话。你想要名单什么的就快点要,我才懒得插手。你们完事之后,我还有事要和他们解决。”赤平法王等了半天就是等的冷月这句话,当下大悦,道:“好,老衲一定尽快解决。”

他将两个女孩交给手下,自己重又走到杨北雁面前,道:“杨北雁,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不交出名单可以,皇上那边我可以瞒着,但是你要把地图交给我。”杨北雁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地图?我听都没听说过。”赤平法王道:“不可能。这地图一直在郑文生手上,他不会带着地图去死,地图一定在你手里。”杨北雁道:“笑话!郑道长是被你杀死的,地图当然在你手上。”赤平法王心知杨北雁嘴硬,这样问恐怕问不出名堂,出手逼他吧,冷月却又在场,想到自己并无十分把握能胜过冷月,不由得万分气恼。他四下一望,见杨予诚愣愣地看着这边的动静,心中一喜:“这小子是杨北雁的长子,看来愣头愣脑,兴许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当下走到杨予诚面前,道:“你这小伙子看上去比较老实。你乖乖告诉我地图在哪里,我就给你这个好玩的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柄做工精美的匕首,在杨予诚眼前晃着。杨予诚道:“不知道。”赤平法王逼上一步,道:“真的?”杨予诚道:“我就是不知道。”赤平法王把两个铜铃似的眼睛瞪得酒盅一般大:“你到底说不说?”杨予诚也瞪着他道:“就不说!就不说!”赤平法王回身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立刻用手扼住予情、予心的脖子。赤平法王看看杨氏夫妇,又转向杨予诚道:“你不说我就杀了你两个妹妹。”杨北雁知道,赤平法王这句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可他无论如何有不能出卖其他的义士,至于那地图,赤平法王怎么会找他要地图?郑文生身上真的没有地图么?他正想着,又听见杨予诚倔强地喊着:“我不说!”而忽然,杨予心清清脆脆地说道:“我说。”杨北雁望向女儿:“她怎么会知道?”赤平法王大喜过望,道:“还是这个小妹妹比较聪明。”杨予心一抬下巴指指那匕首:“我也要那个。”赤平法王笑道:“给你。”杨予心接过匕首,把玩着,竟丝毫没有要说的意思。赤平法王蹲下身来道:“小妹妹,你说那个地图在哪里?”杨予心玩着匕首,头也不抬,说道:“那个地图啊,就在……”那“在”字刚出口,她手中的匕首也直向赤平法王胸口插去。然而她的手臂还未伸直,匕首就已飞了出去。赤平法王冷笑了一声,手掌一翻,向她胸口拍下。杨予心尚不满十岁,如何受得起这一掌?登时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了。

杨予情见妹妹吐血,拼命挣扎:“坏人,坏人!放开我!放开我!”而那元兵的手臂铁箍似的,她怎么也挣不开,最后只有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你们这帮坏人!你们打死我妹妹了。”杨夫人见小女儿命在旦夕,再也顾不得赤平法王武功高强,足尖点地便腾空跃起,借着一扑之力双掌直取赤平法王的咽喉。赤平法王轻蔑地一笑,将右手缓缓举起。他这一招看似缓慢,但杨夫人顿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脸颊火辣辣地疼。她心知不妙,但如何肯退,只半空中打了个旋,减弱了这风的来势,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又向赤平法王胸口刺去。赤平法王摇摇头,拈花似的伸出手轻轻一拂。杨夫人的软剑顿时嗡嗡地鸣响起来。杨夫人只觉虎口疼痛欲裂,长剑登时撒手,人也跌出丈许。

赤平法王从手下那里抱过杨予心,用手掌抵住她的后心,道:“杨北雁,你女儿还没有死。老衲现用真力给她吊着一口气。你乖乖说出地图的下落,老衲自可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不然……”杨北雁看着气若游丝的女儿,胸口剧烈地绞痛着,可是他不能说,决不能说!杨予诚仍在踢打冷月,杨予情还在哭。他一咬牙,道:“情儿不要怕。为了天下的汉人,我们杨家今天就拼了一死了。妹妹是好榜样,你也不可以给杨家丢脸!”杨予情抽噎着,收住了泪水,而杨夫人的泪却又流了下来:“北雁,予心她……”杨北雁道:“予心既然姓了杨,就要有杨家人的样子。”杨夫人道:“北雁……”而杨北雁扭过头,不再看她。杨夫人深知丈夫的为人,明白他已决意一死,对她来说,死有何惧?不死在赤平法王的手上,还不是会死在冷月的手上?可是孩子都还小,怎么能让他们也跟着死了?她想着想着,忽然瞥见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冷月,心道:“师姐恨我,但不恨北雁,如果我……”她已不用再想下去,恭恭敬敬走到冷月身旁道:“师姐,我知道你恨我。我独占了北雁这么多年,我现在把他还给你,求你救救北雁的孩子。”冷月仿佛听不明白似的望着她,杨北雁也转过头来。杨夫人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又看看三个孩子:予心仍昏迷不醒,予情泪痕狼藉,予诚懵懵懂懂地正望着自己。她抚摩了一下儿子的头发——还是今天早上她给梳的,现在已经乱了。杨北雁终于明白妻子要做什么了,他撕心裂肺地呼喊道:“小筠,不要啊!”然而杨夫人带着泪微微一笑,纵身跳下那万丈悬崖。

杨北雁连妻子的一幅衣衫都没有拉住,只觉胸口一闷,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脚一软,跌坐在崖边。杨予诚疯了似的捶打着冷月:“你这坏女人!你害死我娘!”冷月全无反应,呆呆地看着悲痛欲绝的杨北雁。杨北雁缓缓地站起身来,面对着冷月。冷月已有十年没这样近的看过他了,只觉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杨北雁道:“月姑娘,拜托你了。”冷月愣住:“什么拜托我了?”杨北雁却不回答,转身对赤平法王道:“你想知道名单和地图的下落?跟我来!”话音未落,他人已在悬崖之下了。

冷月只觉喉头针刺一样疼。然后这疼痛迅速向四周蔓延,痛到胸口,痛到双眼。她从来都没觉得这么痛过,直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杨予诚又在疯狂地捶打她:“坏女人!还我爹!还我娘!”他的声音刺得冷月的耳膜也痛了起来,痛得她两耳嗡嗡作响。忽地,这嗡嗡声中,又传来她师妹沈筠的声音:“救救北雁的孩子!救救北雁的孩子!”接着是杨北雁:“月姑娘,拜托你了。拜托你了。”然后是赤平法王:“怎么两个都死了?把孩子带回去,引张鹤仙来救!”冷月的眼前忽又清楚了:赤平法王和他的两个手下正要把孩子带走。孩子是杨北雁交给她的,任何人都不能带走!

冷月将杨予诚放开,一步挡到赤平法王身前:“孩子交给我。”赤平法王道:“冷女侠,这是你仇家的孽种,你……”冷月重复道:“孩子交给我!”说着,右手挥出,赤平法王的两个手下惨叫一声栽了下去。赤平法王变色道:“冷女侠,你出手未免太狠毒了吧?你是存心要和老衲过不去么?”冷月道:“我就是要你死!”左手一抖,一条一丈多长的白绫就象毒蛇似的朝赤平法王颈中绕去。赤平法王不敢怠慢,忙挥动袈裟将白绫荡开,乘着这一挥之势向后跃了一步,好看清楚冷月的招式。冷月的白绫一击未中,但去势不减,顷刻间又如毒蛇吐信一般舔到了赤平法王的脸上。赤平法王心下大骇,冷月比预料中的厉害得多,似乎非常难办。他头微微一样侧,又避开冷月的白绫,道:“冷女侠,你若再这样苦苦相逼,老衲可不客气了!”冷月面若寒霜,根本就不答话,可手中的白绫却一刻也不停,一时缠,一时打,一时抽,赤平法王虽仗着自己修行多年,应战较为沉稳,但十几个回合之后,也被逼得全无还手之力,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如此缠斗下去,纵然我内力深厚,可以拖垮她,但也难免要受内伤,还得速战速决才是!”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将头颈一晃,颈中的一串念珠便旋转起来,转到快时,犹如一阵赤褐色的旋风,罩得他整个人水泼不进。白绫近不了他的身,自然无法伤他,他便腾出手来,呼呼呼几掌向冷月功了过去。冷月见赤平法王出此怪招,先是一愣,随即感到一阵躁热无比的风向自己刮来,知是赤平法王掌力已到,忙闪身避开。赤平法王见此法奏效,甚是得意,念珠旋得愈加起劲,手上也不闲着,一掌快似一掌,决心把冷月困死。忽地,只听冷月一声冷笑,接着便是暗器划空而过的声音。赤平法王一惊,忙将念珠旋得更快。果然,哧哧几声,不知什么暗器飞到了他面前,但都尽数钉入念珠里。赤平法王笑道:“冷女侠,你杀老衲的念珠做什么?”冷月冷笑道:“杀了它,好让你到地狱里去念经。”赤平法王正要出言讥讽,忽觉颈中一阵麻痒,心中一凛:“不好,难道方才还是中了女魔头的暗算。”他还不及细想,颈子已麻木了,旋转的念珠也听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每一个念珠上都钉了一跟一寸来长的银针,根根银针都刺透了念珠,自己方才这样旋转念珠,便把这些针刺进了自己的颈子里。冷月冷冷道:“你现在就坐下打坐运气,或许还可多活个一两日,要是想来追我,走不了几步你就立刻毙命。”赤平法王试着向前迈了一步,顿觉头昏眼花,胸中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方知冷月所言非虚,不敢再动。冷月呛地一声抽出一柄长剑。她望着着柄剑,这剑名叫玄霜剑,她本想用它来杀沈筠的,没想到……她手一送,剑顶到了赤平法王的胸口:“我说过了,我要你死!”

冷月的长剑方要出手,忽听杨予情叫道:“妹妹,妹妹!”她回过身,看看呆立在原地的杨予诚,又看看满脸泪痕的杨予情和躺在她怀里的杨予心,心中一阵难过,走上前去道:“你们跟我走。”杨予诚狂叫一声扑过去挡在她面前道:“女魔头,我要杀了你。”冷月呆呆地望着他。杨予诚又一字一字道:“我要杀了你。”话音未落,他已一刀向冷月刺了过去,所用的正是方才被赤平法王打落了匕首。冷月抓住他的手腕,发力一摔,杨予诚立刻飞了出去,撞在一快巨石之上。冷月道:“我再说一遍,跟我走。”说罢,俯身从杨予情怀中夺过杨予心,抱了她,头也不回地向山另一边走去。杨予诚、杨予情见妹妹被抢,如何能够罢休,也都起身追了上去。

第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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