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8原创同人小说：风之丘 敬请欣赏
2003-09-13 19:21 | 伪装者利昂
序章
他曾经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但是这次他感到死神和他前所未有的接近，他甚至能听到死神在轻声的低唱。身上的枪口向外冒着鲜血，海水冲进来，钻心的疼痛。他感到呼吸困难，身体逐渐地失去控制，不断地向海水深处沉下去，沉下去。
“坚持住。”在他的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坚持住。如果你放弃了生存的希望，你就死定了。活下来，有人在等着你。”
“有人在等着我？”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小的酒吧间，那美妙的钢琴声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有人在等着我！”他清醒过来，忍住疼痛向水面游去，抓住了水面上漂着的一只小船。有人从悬崖上向他开枪，子弹在周围的水面上溅起水花。他奋力爬上小船，手脚并用将船滑离了悬崖边的浅水区，然后精疲力尽地趴小船上，随着风浪在海上漂浮。他没有力气抬头看四周，只是根据枪声越来越远，他知道他正在漂离那个危险的悬崖。“大家都还好吧！”他尽力大喊，但是他喊出的声音并不大。没有人回答他。枪声现在已经听不见了，只剩下海浪的声音。他用尽力气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但是他除了海水看不见任何东西。
“见鬼！”他说。这两个字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趴在船上昏了过去。
噩耗
长满风铃花的田野里
铺满鹅卵石的小河边
那双娇嫩的赤脚
走出了美丽的茧
白云飘过远山
鸟儿欢叫着春天
我亲爱的爱人啊，
你何时回到我的身边
——朱利娅的歌
这是加尔巴迪亚都市的一个普通的夜晚。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春天傍晚的暖风，能听见街市上汽车喇叭的声音，军队阅兵的声音。商店的霓红灯在夜色里闪闪发亮。
朱利娅斜倚在床塌上，手里拿着她小小的笔记本望着窗外出神。床边的台灯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她的脸色显得很憔悴。她看到窗外的士兵穿着帅气的军服一排排整齐的走过，有节奏的脚步声在夜空里回响，军队过后大陆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小孩在那里蹲着玩卡片游戏。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旅店的女掌柜轻轻走进屋来。
“你的歌写得怎么样了？”
朱利娅没有回答。
“客人们已经来了，还有卡罗威少佐他又来看你了。”
朱利娅转动她无神的眼睛向女掌柜看了一眼。女掌柜还要说什么，这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卡罗威少佐走进来，女掌柜向他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对不起，冒然进入小姐的房间。”少佐彬彬有利地说。
朱利娅又扭头去看窗外。少佐走到窗前和她一起看窗外。
“真是美丽的夜色。没有什么比都市的夜晚更美丽的了。是不是？”少佐说。
“客人们已经来了。我该去演奏了。”朱利娅说。她起身走出去，少佐的脸上略过一丝不快。但是随后跟了出去。
这个时间来酒吧里的除了几个当地的醉鬼，大多是执行任务回来的士兵，他们来到这里发泄一天的不快，吵吵嚷嚷的挤满一屋子。朱利娅进屋时大家安静下来，朱利娅向酒吧的角落里望了一眼，那里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她轻轻摇头，在钢琴前坐下。卡罗威少佐这时也走进来，一个士兵迎过来扒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跟着士兵走了出去。朱利娅的钢琴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这是一支从特拉比亚雪原传来的曲子，曲调低沉婉转，充满了忧伤。酒吧里的人们出神地听着，一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大家仿佛来到了那偏远的高原，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跪在雪地里哭泣。角落里的年轻夫妇被乐曲感动得轻轻啜泣，妻子幸福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
突然间从外面创进来一个高大的上尉，屋子里的士兵看到他，都悄悄地溜了出去。上尉听了一会琴声，快步走到朱利娅的身边。“嘿！”他喊到，“朱利娅，你也弹点欢快些的曲子吧！我们忙碌了一天，不是来这里听这些丧钟一样的音乐的！”
朱利娅仍然沉浸在她自己的演奏里，根本没有注意的他的存在。
“我命令你停止弹奏！”上尉咆哮着。
“你滚吧，上尉，大家都喜欢朱利娅的演奏，这里没有人在乎你！”一个醉汉喊道。
“你说什么？”
“你滚吧。要是拉古那在这里，他早就把你揍扁了！”
上尉拔出他的配刀走到醉汉的身边。“你他妈的想找死吗？”
醉汉被他吓住了，坐回到椅子上。
“上尉先生，弹琴的姑娘想弹什么曲子是她的自由，请不要打搅大家好吗？”屋角里的夫妻这时走过来，一身黑色连衣长裙的美丽的妻子开口说。
“你们是哪里来的？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上尉不可一世地说，“这里轮不到你们来多管闲事。”
“不管在哪里都得讲道理。”丈夫说。他戴着宽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但是话语里透着一股坚毅。
“岂有此理！以为你们很了不起吗！”上尉举起他的刀。那妻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上尉的刀落了下去，但是并没有砍中任何人，他的刀在半空中就停住了，随后从他的脚底冒出火焰来，顷刻间着遍全身，上尉大惊失色，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把火弄灭，在酒吧里人们的嘲笑声中狼狈地跑了出去。大家于是向年轻夫妇围了过来，但是他们示意众人不要出声，并且指指朱利娅的方向。
朱利娅一直没有听下她的演奏。
酒吧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大家安静地听完当晚的演奏。
“谢谢你们保护了我。”演奏毕后朱利娅来到角落里的夫妇面前，“我是钢琴师朱利娅。”
“我是席德，这为是我的妻子伊迪娅，我们就是慕名来听你弹奏的。”
伊迪娅拉过朱利娅的手，仔细地打量她。
“你的琴声会说话呢。”
“哦？说些什么？”
伊迪娅凝视着她的双眼。
“年轻的姑娘在等着她的心上人从战场归来。”伊迪娅缓缓地说。
朱利娅的眼圈红了。
“一点不错。”她低声哽咽地说。
“朱利娅小姐。”卡罗威少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递给朱利娅一张名单。
“这是本次同艾斯卡王国交战的阵亡名单。请看。”
朱利娅双腿发软，向后靠在桌子上。颤抖的双手似乎没有力气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她惊恐的眼神似乎是在逃避，但是最后还是落在那些残酷的名字上。而在这些名字中间，赫然地印着：“拉古那上尉。”在众多名字中间是那么显眼，正如他每次总坐在酒吧角落里，却总能进入她的眼睛一样。她的手一松，名单象羽毛一样落在地上。
伊迪娅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伸手抚着朱利娅的双肩。朱利娅扒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没有人说话。过了许久，酒吧里的人们都散尽了。朱利娅终于止住了她的哭声。她一言不发朝酒吧的出口走去。
“朱利娅，”她路过少佐时他说，“现在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吗？”
“等我把为他写的歌写完。”朱利娅说。她慢慢走出酒吧间。
从那天之后朱利娅再也没有回到这个酒吧。
风之丘
微风卷着花瓣
飘落到偏远的村庄
远离尘世
远离硝烟
远离悲伤
万能的神，我只恳求你
在梦醒之前
让我仍然睡在
这甜美的小床上
——朱利娅的歌
风之丘一年四季总是吹着淡淡的微风。风总是不紧不慢地吹着，带着淡淡的田野的芳香。二十余户人家在这座远离尘嚣的小山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村镇。小镇里的人们安静，平和，如同风之丘的微风一般。
拉古那坐在正对小镇的另一个山头上，微风吹起他的长发，一片花瓣飘到他英俊的脸庞上，他伸手扶去花瓣，迷起眼睛，欣赏着夕阳下村镇的剪影，阳光把小镇的屋顶染成金黄色，几缕炊烟随风轻摆，小镇的景色美的让人心醉。一只巨型青虫似乎也被这美景吸引，老实地趴在拉古那的身边用它肥大的触角轻轻拨着地上的青草。过了一会，它似乎有些腻烦了，开始蠕动它巨大的身躯向小镇爬去。
“你也许只是想玩玩。”拉古那说，“但是你会吓着艾伦和村民的。”他慢慢拿起身边的冲锋枪，瞄准大虫的头部打出一梭子弹。大家伙咆哮一声，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能活着真好啊。”拉古那说。他想起那次噩梦般的战斗后，他在海上昏迷着漂了好几天。有时他醒过来，但是只是看到四周一望无际的海水，然后有昏过去。终于有一次，他从昏迷中醒过来，耳边不再是海水的声音，而是小鸟的叫声，风车的转动声和少女的歌声。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少女坐在他的身边，“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死了呢。不过你显然非常强壮。”少女说，“我叫玲。”“我是拉古那。”“拉古那，躺着别动，我给你弄点吃的来。”玲走出去。拉古那望向窗外，窗台上停着一只黄色的小鸟，不停地转动它的小脑袋。“能活着真好。以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对自己说。“玲姐姐！他在自己跟自己说话！”一个可爱的童声响起来。拉古那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在床边还扒着一个小女孩。“我叫艾伦，你现在是在我家。”“艾伦，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对别人说，好吗？这是我们的秘密。”拉古那吃力地伸手抚摩艾伦的头。
“很久以前的事了。”拉古那说。他站起来走回镇去。
艾伦在他的房间里玩着他的皮带。
“有一个叔叔来找你，拉古那叔叔！”艾伦说，“他穿得很奇怪。现在他在玲那里。我跑来告诉你了。我是不是一个好姑娘？”
“不，你不是。”拉古那说，“你为什么自己跑来？怪物会把你吃掉的。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那时我就喊拉古那叔叔，叔叔你会来保护我的。我要回玲那里了！”艾伦说着跑了出去。“等等，艾伦！”拉古那追出去，艾伦站在楼下。“我等你了，拉古那叔叔。我是不是一个好女孩？”“是的，你是好女孩。”拉古那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现在带我去找那个叔叔吧。”
奇若斯站在玲的柜台边向拉古那招手。“奇若斯！”拉古那喊道。他对艾伦说：“这是奇若斯叔叔，他穿得很奇怪，但是他是非常好的好人。”“拉古那。我终于找到你了。”奇若斯一如既往地冷静，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拉古那来到他的身边。
“那天之后，你去了哪？”
“我随着海浪飘到岸边并活了下来。”奇若斯说，“然后我就开始寻找你。你可就清闲多了，这位小姐说你一直在这里享福来着。”
“沃德呢？”
“他现在在沙漠中的监狱里干杂活。他再也不能说话了。”拉古那一阵沉默。玲递给他一杯酒。
“我想过去找你们。可是这个小镇很需要我。我走不开。”
“得了，我又没怪你。我总是闲不住。”
拉古那沉默了一会，喝了好几口酒，终于开口问道：“有朱利娅的消息吗？”
“朱利娅，那个歌手？”玲说。
“她开始唱歌了？”奇若斯问。
“当然，她的歌棒极了，她的代表作是《Eyes on me》，关于爱情的歌。我非常喜欢她。”
“她最近怎么样了？”
“我听说她和卡罗威大佐结婚了。她的心上人死于战火，那时卡罗威一直在关心她。”
“她的心上人就是……”
“啊，奇若斯，”拉古那打断他说，“想不想知道我在这里干什么工作，跟我出来见识一下吧！”他把拉古那连拉带扯弄出了门外。
“你在干什么？”奇若斯问。
“哈哈哈！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伟大的怪兽猎人拉古那！风之丘的男人都去当兵了，怪兽们就敢于……“
他俩的声音越来越远。玲叹了口气。
“玲姐姐！为什么你和拉古那叔叔不结婚呢？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艾伦说。
“结婚？和这样一个男人？他浑身是伤来到这里，象婴儿一样哭。整天说着口齿不清的鬼话，甚至连英语也不会说……”
“所以呢？”艾伦睁着大眼睛看着玲。
“……”，玲把酒杯收拾好。
“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艾伦。”
过了一会，拉古那自己从外面走进来。
“玲，我想和你说些事情。”拉古那说，“出来一下好吗？”
“你的朋友呢？”
“在房间里休息了。”
两人走到山下的草原上。夜色完全降临了，月光把草原染成银白色。晚风送来一阵阵虫鸣。拉古那在前面走，玲默默地跟着。
“奇若斯这次来，是邀请我一起去旅行的。”
“……”
“当一个杂志记者四处旅行一直是我的梦想。”
“你去吧。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你不属于这个宁静偏僻的世界。”
“如果是两年前的我，我一定会去的。但是现在，”拉古那转过身面对玲，“但是，在我远离战争这么久后，我只想当一个怪兽猎人就足够了。每天我睡前都向神祷告，让我在醒来后仍然在这个小镇里而不是充满硝烟的战场，让我能够看到艾伦天真的脸而不是敌人的尸体，让我……让我还能够和你在一起，直到永远。”拉古那注视着玲，玲也看着他。突然他感到大腿开始抽筋。“啊！见鬼。”他喊道，“我得回去了！”他转过身，但是玲拉住了他的手，他猛地转过身，握住玲的小手，拿出一枚银色的戒指带在她的手上。玲楞住了，拉古那举起他的右手，无名指上带着同样的戒指。两枚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玲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向拉古那扑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风暴
怎样才能让你
听到我心里的独白
没有你
我象一只
折了翅膀的路行鸟
在无人的旷野徘徊
但是我要勇敢地活着
在这个孤独的世界
守护着我们的爱
——朱利娅的歌
一直气候宜人的风之丘，不知为什么刮起了狂风。狂风咆哮着掀起屋顶的瓦片，把它们掀在地上碎成几片。狂风刮得人们缩进屋里不敢出来，唯一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怪兽们因此敢于拥进镇子，吼叫着，拥挤着在街上示威一样游行，伸出触角砸碎人家的玻璃，吓得孩子们大声的哭叫。母亲们抱着自己的孩子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整个风之丘象世界末日一样恐怖。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个人来到风之丘，这个人迎着暴风走着，风沙中只能看清他消瘦的轮廓。怪兽们围着他嘶叫，但是这个人从不停下他的脚步。他的狂傲激怒了怪兽，它们如潮水般冲过去。这个人双手戴着尖利的拳刃，行动如同闪电一样迅捷，他双手倒背，迎着狂风和怪物奔跑着，突然伸出双刃一个交叉十字斩，挡路的一头巨兽分成了四半，它的尸体还没有落地，来人已经跑出了怪物的包围圈，拐进广场边的一个二层小楼里，随手把门关好。
“奇若斯，很好。看来你的身手一点也没有退步。”拉古那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在小分队中仍然是紧次于我嘛。”
“看来你的新婚妻子把你管教的很好，因为你没有说‘逊于我’而说‘次于我’。你完全忘记了军队的语言。”
“住嘴。东西带来了吗？”
“你最喜欢的M-874机关枪和几颗关键时候用的手雷，你用来假装超人的绳索全都在这里。”
“很好。这次让我们尽情地享受一翻吧。”拉古那凑近奇若斯压低了声音，“其实玲的管制很严的。”
奇若斯点头：“这个我能理解。”
“你们两个，如果不是要寻找艾伦，我把你们扔出去喂虫子！”玲叉着腰站在楼梯上喊道。
“我告诉过你不要说女人的坏话！”奇若斯说，“她们在一公里外都能听见。”
“我和奇若斯这就去把艾伦找回来。”
“你们非得今天去吗？”
“你知道，没有艾伦我一天也过不下去。”拉古那说。
“我送送你们吧。”
“不必。外面很危险。”奇若斯说，“我们俩的东西都放在山下的车里了。”
“玲，我……”拉古那走到玲的身边，想了半天可用的词汇。如果没有奇若斯在身边，说句我爱你就够了，他想。
“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照顾好艾伦最喜欢的那两盆花。”
“你们不来个吻别吗？”奇若斯说。玲瞪了他一眼。
“你也是。一路小心。再见。”玲转身走上楼去。
两个伙伴走进狂风之中，杀散镇里的怪兽，沿着下山的小路走出风之丘。
“终于又能在一起冒险了。”奇若斯说。
“是啊，好象隔了好多年一样。”
“本来就隔了好多年了。”奇若斯嘲弄道。
“我的意思是说已经过了好多年。”
“隔了一个世纪。他们经常这样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啊！救命呀！”突然有人尖叫。
“是玲！”拉古那跳起来。两人回头一看，果然是玲站在风之丘的山顶上。她的上面飞着一只红色巨龙。龙不断向玲扑击。
“见鬼！她到那上面干什么？”
“她准是想在那上面再看你一眼。”奇若斯说。
“见鬼！”拉古那喊道。他环顾四周，近旁有一只狮鹫，他冲过去把绳子套在秃鹫的脖子上，愤怒的狮鹫腾空而起，直向山顶飞去，并且拼命晃动身躯，想把拉古那摔下去，但是他紧紧抓住绳子，眼看巨龙已经进入射程，他举起枪向龙一阵扫射，并凌空一跳，落在玲的身边。巨龙随即向他扑了下来，他把玲按在身下躲过这一击，然后举枪扫射，他打中了巨龙，但是巨龙用尾巴扫中了他的手臂，他的枪滚到了山下。巨龙在空中转过身又向他扑了下来，拉古那情急之下抱住巨龙的脖子，但是巨龙猛地把他甩在地上，又用尾巴向他砸下来。拉古那翻身躲开，从腰间解下一颗手雷，巨龙这时咆哮着向他扑过来，拉古那腾空跃起，将手雷丢进巨龙的嘴里。轰的一声巨响，巨龙呻吟一声倒在了地上。拉古那蹲在地上喘息了好久，站起身走到玲的身边。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不知道风暴里怪兽很危险吗？”拉古那生气地喊道。但是他的火气突然全消失了。他看到玲跪在地上哭泣。
“对不起，请不要责怪我。对不起。”玲抽泣地说，“我是想站在这里，可以目送你最长的时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送你。所以昨天我选了很多地方想看着你走。这里可以一直看着你走过山的那一边。”玲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自言自语似地喃喃地说，“我想过躲在山下的树林里的，但是又怕被你发现……”她的话被拉古那用吻打断，他们紧紧地相拥，在高山顶上，在风暴之中，忘情地吻着。狂风掀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襟，满天乌云中突然撒下一丝阳光，穿过昏暗的风暴照在他们的身上。过了许久，拉古那轻声说：“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这里可以一直看着我走出风之丘，那么我回来时你也能最早发现我，是吧。”
玲点点头：“拉古那，我想好我们孩子的名字了。”
“叫什么？”
“就叫斯考尔，我要他永远记住，他的父亲是怎样在风暴之中勇斗巨龙的。我要他记住他的父亲是一个最最勇敢的人。”
“他一定会比我更勇敢。他会象风暴一样席卷这个世界。照顾好你自己和小斯考尔。“
拉古那转身走进风沙里。
孤儿
亲爱的，你站在那里
眼里闪烁的目光
仿佛从不曾倒下
仿佛从不曾受伤
我能否靠近你
轻轻的捏一下你的脸旁
你皱起的眉头让我确信
你并不只是一个幻象
——朱利娅的歌
大战过后的空气总能嗅到死亡的气息。虽然廷帕军殊死抵抗，但是终究抵挡不住加尔巴迪亚帝国军闪电一般的攻势。双方都死伤惨重，尸体铺满了战场。但是失败的一方已经撤走，进攻的一方忙着去占领城镇。没有人去管这些死去的士兵。一只暮巴在尸体中跳来跳去，为它们躯干来吃试题的小怪物们。它跳过一具尸体时感觉到它还有一点温度，于是蹲下来用爪子轻轻抚摩着，这个廷帕士兵醒了过来，伸手赶走了暮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他是唯一活着的人。他从地上拣起他的枪，支撑着他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廷帕方向走去。这时，在他的不远处，一个帝国的士兵也醒了过来，正在扶正他的头盔。双方同时发现了对方，同时举起了武器，积蓄着力量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如同天籁的歌声包含着对死者的哀伤，对生者的思念和对战争的痛斥，略铺满尸体的平原飘向远方的群山。悠远的歌声充斥在天地之间，使一切残杀变得毫无可能。两个士兵回过头，在战场的边缘站着一个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带着一种高贵的美丽，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们。
“朱利娅小姐！”廷帕的士兵喊道，“我最喜欢你的歌了。”他丢下枪向朱利娅跑来，朱利娅微笑地向他点头。突然间一声枪响，士兵站住了，满脸愤怒地躺下去，不动了。他身后的帝国士兵伫立在尸体之中，一言不发地丢下手里的枪，转身走去。
“为什么你要杀死他？”朱利娅愤怒地高喊。
“夫人，这里很危险，快点回到阵地去吧。”士兵冷冷地说。
“妈妈，为什么他这么凶残？”怀里的小女孩发问道。
“他是一个坏人。”
“是爸爸让他杀人的，是吗？”
“对，你的爸爸发动了侵略战争。他在指挥士兵杀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莉诺娅，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为什么不能决定？”
朱利娅没有回答，他发现尸体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男孩坐在一具帝国士兵的尸体上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穿着蓝色的衣服，和士兵制服的颜色相同，所以并不引人注目，但是朱利娅发现他的目光完全不应该是一个小男孩应该有的，那目光冷漠，残酷，使她想起他的丈夫。她放下莉诺娅走了过去。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呢？”
“我叫赛弗尔，刚刚成为孤儿。”他向已经走远的帝国士兵一指，“那个人刚刚杀死了我的爸爸。”
“你竟能这样看着你爸爸被杀死？”朱利娅喊道。
“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去杀死那个士兵。”赛弗尔说着站了起来，“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我想学些杀人的本领来给爸爸报仇。”
“住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找，但是你不能满脑子想着杀人啊！”
“怎么样都可以，带我离开这，求你，死人的味道让我恶心。”
于是朱利娅带着赛弗尔和莉诺娅离开了战场。小莉诺娅似乎和赛弗尔很谈得来。但是朱利娅总是阻止他们说话。“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和这样的孩子呆在一起。”她想到，“我还是把他送到伊迪娅的孤儿院去吧。正好她的船路过这里。”
“夫人回来了！”大佐的门卫喊道。卡罗威大佐迎了出来，朱利娅没有看他领着两个小孩走进去。
“哪来的孩子？”
“战场上捡的。”
“你竟然不经过我的……”
“你是个凶手！你杀死了赛弗尔的爸爸！”莉诺娅喊道。
卡罗威大佐打了莉诺娅一个耳光，“你竟敢这样跟你爸爸说话！”
“你敢打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小女孩哭着跑进屋去。
“我要把这个孩子带到孤儿院去。一会回来。”朱利娅冷冷地说，领着赛弗尔走出去。
卡罗威呆呆地看着她们出去，沉默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加尔巴迪亚帝国，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值得吗？”大佐看着天空轻声问自己。
朱利娅领着赛弗尔来到伊迪娅的船上。伊迪娅的船浑身洁白，白色的船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到她们伊迪娅迎了出来。
“哪里的孩子？”
“孤儿，他的父母都战死了。”
“可怜的孩子，你愿意随船和我到孤儿院去吗？”
“哪里都可以。你能教我怎么给爸爸报仇吗？”
“这孩子满脑子只想杀人。”朱利娅皱着眉头说。
“我叫赛弗尔。”
“你好，赛弗尔，我是伊迪娅阿姨。”伊迪娅温柔地说。
船舱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一直坐在角落里，朱利娅他们进来时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但是朱利娅注意到了他，他发现这个男孩长得太象那个人了。
“这是你的孩子？”她问伊迪娅。
“不，这是我在风之丘收养的孤儿。他不是很爱说话。”
朱利娅走过去，“你的父亲是谁？孩子？”
“不关你的事。”
“斯考尔！不许这么没礼貌！”
朱利娅感道一丝失落，她低声说：“那么这些孩子摆脱你了。我也该回去了。我的丈夫明天就要回帝国了。”
“早点回去也好，前线太危险了。”
“给席德带好。”
伊迪娅送朱利娅走出去。船舱里只剩下斯考尔和赛弗尔。
“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你这小杂毛！”赛弗尔走到斯考尔身旁说。
“……”
“你想找揍吗？”赛弗尔抓起他的衣领，斯考尔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
两个孩子在船舱里决斗起来。
尾声
拉古那站在玲的坟墓前，默默地献上一只玲最喜欢的风铃花。十几年前在风之丘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如同就在昨天。而他至今仍然记得他和玲订婚的那个夜晚，她反射着月光的头发，她闪动着泪花的双眼。玲的声音也仿佛就在他的耳旁回响：“你给我使用标准的英语！”“不要教艾伦说粗话！”“我想在这里一直目送你走过山脚。”“我竟然会这么爱你这个混蛋！”一丝悲凉的微笑浮现在他充满沧桑的脸上。
“斯考尔，我本来应该死在艾斯卡的大海里的。没想到却做了艾斯卡的总统。”
“为什么？”斯考尔身边的莉诺娅问。
“那天我执行任务时迷路了，被艾斯卡士兵包围，我们拼命地战斗，撤退到一个悬崖上，最后我们被迫跳下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告诉我要活下去。因为有人在等着我。于是我活下来了。算了，你们不会相信的。就当又是我的胡话好了。”
“好吧！”莉诺娅笑道。
原处的艾伦在呼喊着拉古那叔叔。拉古那又看了玲的墓碑一眼，转过身向伙伴们走去。步伐依然是那么的散漫，从容中透着自信。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斯考尔忽然神秘地对莉诺娅说。
“什么？”
“那些话是艾伦把我传回去时，我对他说的。”
莉诺娅大笑着打了斯考尔一拳，两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每当我孤独地在舞台上
唱着自己的歌
每当把给你听的话
对自己悄悄地说
我看见你微笑地看着我
是真实，还是幻想
你总是在酒吧间里
那个小小的角落
——朱利娅的歌
－the end－
-
巴黎总是值得一去，你带去些什么，总会有报偿
他曾经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但是这次他感到死神和他前所未有的接近，他甚至能听到死神在轻声的低唱。身上的枪口向外冒着鲜血，海水冲进来，钻心的疼痛。他感到呼吸困难，身体逐渐地失去控制，不断地向海水深处沉下去，沉下去。
“坚持住。”在他的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坚持住。如果你放弃了生存的希望，你就死定了。活下来，有人在等着你。”
“有人在等着我？”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小的酒吧间，那美妙的钢琴声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有人在等着我！”他清醒过来，忍住疼痛向水面游去，抓住了水面上漂着的一只小船。有人从悬崖上向他开枪，子弹在周围的水面上溅起水花。他奋力爬上小船，手脚并用将船滑离了悬崖边的浅水区，然后精疲力尽地趴小船上，随着风浪在海上漂浮。他没有力气抬头看四周，只是根据枪声越来越远，他知道他正在漂离那个危险的悬崖。“大家都还好吧！”他尽力大喊，但是他喊出的声音并不大。没有人回答他。枪声现在已经听不见了，只剩下海浪的声音。他用尽力气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但是他除了海水看不见任何东西。
“见鬼！”他说。这两个字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趴在船上昏了过去。
噩耗
长满风铃花的田野里
铺满鹅卵石的小河边
那双娇嫩的赤脚
走出了美丽的茧
白云飘过远山
鸟儿欢叫着春天
我亲爱的爱人啊，
你何时回到我的身边
——朱利娅的歌
这是加尔巴迪亚都市的一个普通的夜晚。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春天傍晚的暖风，能听见街市上汽车喇叭的声音，军队阅兵的声音。商店的霓红灯在夜色里闪闪发亮。
朱利娅斜倚在床塌上，手里拿着她小小的笔记本望着窗外出神。床边的台灯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她的脸色显得很憔悴。她看到窗外的士兵穿着帅气的军服一排排整齐的走过，有节奏的脚步声在夜空里回响，军队过后大陆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小孩在那里蹲着玩卡片游戏。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旅店的女掌柜轻轻走进屋来。
“你的歌写得怎么样了？”
朱利娅没有回答。
“客人们已经来了，还有卡罗威少佐他又来看你了。”
朱利娅转动她无神的眼睛向女掌柜看了一眼。女掌柜还要说什么，这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卡罗威少佐走进来，女掌柜向他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对不起，冒然进入小姐的房间。”少佐彬彬有利地说。
朱利娅又扭头去看窗外。少佐走到窗前和她一起看窗外。
“真是美丽的夜色。没有什么比都市的夜晚更美丽的了。是不是？”少佐说。
“客人们已经来了。我该去演奏了。”朱利娅说。她起身走出去，少佐的脸上略过一丝不快。但是随后跟了出去。
这个时间来酒吧里的除了几个当地的醉鬼，大多是执行任务回来的士兵，他们来到这里发泄一天的不快，吵吵嚷嚷的挤满一屋子。朱利娅进屋时大家安静下来，朱利娅向酒吧的角落里望了一眼，那里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她轻轻摇头，在钢琴前坐下。卡罗威少佐这时也走进来，一个士兵迎过来扒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跟着士兵走了出去。朱利娅的钢琴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这是一支从特拉比亚雪原传来的曲子，曲调低沉婉转，充满了忧伤。酒吧里的人们出神地听着，一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大家仿佛来到了那偏远的高原，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跪在雪地里哭泣。角落里的年轻夫妇被乐曲感动得轻轻啜泣，妻子幸福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
突然间从外面创进来一个高大的上尉，屋子里的士兵看到他，都悄悄地溜了出去。上尉听了一会琴声，快步走到朱利娅的身边。“嘿！”他喊到，“朱利娅，你也弹点欢快些的曲子吧！我们忙碌了一天，不是来这里听这些丧钟一样的音乐的！”
朱利娅仍然沉浸在她自己的演奏里，根本没有注意的他的存在。
“我命令你停止弹奏！”上尉咆哮着。
“你滚吧，上尉，大家都喜欢朱利娅的演奏，这里没有人在乎你！”一个醉汉喊道。
“你说什么？”
“你滚吧。要是拉古那在这里，他早就把你揍扁了！”
上尉拔出他的配刀走到醉汉的身边。“你他妈的想找死吗？”
醉汉被他吓住了，坐回到椅子上。
“上尉先生，弹琴的姑娘想弹什么曲子是她的自由，请不要打搅大家好吗？”屋角里的夫妻这时走过来，一身黑色连衣长裙的美丽的妻子开口说。
“你们是哪里来的？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上尉不可一世地说，“这里轮不到你们来多管闲事。”
“不管在哪里都得讲道理。”丈夫说。他戴着宽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但是话语里透着一股坚毅。
“岂有此理！以为你们很了不起吗！”上尉举起他的刀。那妻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上尉的刀落了下去，但是并没有砍中任何人，他的刀在半空中就停住了，随后从他的脚底冒出火焰来，顷刻间着遍全身，上尉大惊失色，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把火弄灭，在酒吧里人们的嘲笑声中狼狈地跑了出去。大家于是向年轻夫妇围了过来，但是他们示意众人不要出声，并且指指朱利娅的方向。
朱利娅一直没有听下她的演奏。
酒吧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大家安静地听完当晚的演奏。
“谢谢你们保护了我。”演奏毕后朱利娅来到角落里的夫妇面前，“我是钢琴师朱利娅。”
“我是席德，这为是我的妻子伊迪娅，我们就是慕名来听你弹奏的。”
伊迪娅拉过朱利娅的手，仔细地打量她。
“你的琴声会说话呢。”
“哦？说些什么？”
伊迪娅凝视着她的双眼。
“年轻的姑娘在等着她的心上人从战场归来。”伊迪娅缓缓地说。
朱利娅的眼圈红了。
“一点不错。”她低声哽咽地说。
“朱利娅小姐。”卡罗威少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递给朱利娅一张名单。
“这是本次同艾斯卡王国交战的阵亡名单。请看。”
朱利娅双腿发软，向后靠在桌子上。颤抖的双手似乎没有力气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她惊恐的眼神似乎是在逃避，但是最后还是落在那些残酷的名字上。而在这些名字中间，赫然地印着：“拉古那上尉。”在众多名字中间是那么显眼，正如他每次总坐在酒吧角落里，却总能进入她的眼睛一样。她的手一松，名单象羽毛一样落在地上。
伊迪娅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伸手抚着朱利娅的双肩。朱利娅扒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没有人说话。过了许久，酒吧里的人们都散尽了。朱利娅终于止住了她的哭声。她一言不发朝酒吧的出口走去。
“朱利娅，”她路过少佐时他说，“现在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吗？”
“等我把为他写的歌写完。”朱利娅说。她慢慢走出酒吧间。
从那天之后朱利娅再也没有回到这个酒吧。
风之丘
微风卷着花瓣
飘落到偏远的村庄
远离尘世
远离硝烟
远离悲伤
万能的神，我只恳求你
在梦醒之前
让我仍然睡在
这甜美的小床上
——朱利娅的歌
风之丘一年四季总是吹着淡淡的微风。风总是不紧不慢地吹着，带着淡淡的田野的芳香。二十余户人家在这座远离尘嚣的小山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村镇。小镇里的人们安静，平和，如同风之丘的微风一般。
拉古那坐在正对小镇的另一个山头上，微风吹起他的长发，一片花瓣飘到他英俊的脸庞上，他伸手扶去花瓣，迷起眼睛，欣赏着夕阳下村镇的剪影，阳光把小镇的屋顶染成金黄色，几缕炊烟随风轻摆，小镇的景色美的让人心醉。一只巨型青虫似乎也被这美景吸引，老实地趴在拉古那的身边用它肥大的触角轻轻拨着地上的青草。过了一会，它似乎有些腻烦了，开始蠕动它巨大的身躯向小镇爬去。
“你也许只是想玩玩。”拉古那说，“但是你会吓着艾伦和村民的。”他慢慢拿起身边的冲锋枪，瞄准大虫的头部打出一梭子弹。大家伙咆哮一声，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能活着真好啊。”拉古那说。他想起那次噩梦般的战斗后，他在海上昏迷着漂了好几天。有时他醒过来，但是只是看到四周一望无际的海水，然后有昏过去。终于有一次，他从昏迷中醒过来，耳边不再是海水的声音，而是小鸟的叫声，风车的转动声和少女的歌声。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少女坐在他的身边，“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死了呢。不过你显然非常强壮。”少女说，“我叫玲。”“我是拉古那。”“拉古那，躺着别动，我给你弄点吃的来。”玲走出去。拉古那望向窗外，窗台上停着一只黄色的小鸟，不停地转动它的小脑袋。“能活着真好。以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对自己说。“玲姐姐！他在自己跟自己说话！”一个可爱的童声响起来。拉古那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在床边还扒着一个小女孩。“我叫艾伦，你现在是在我家。”“艾伦，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对别人说，好吗？这是我们的秘密。”拉古那吃力地伸手抚摩艾伦的头。
“很久以前的事了。”拉古那说。他站起来走回镇去。
艾伦在他的房间里玩着他的皮带。
“有一个叔叔来找你，拉古那叔叔！”艾伦说，“他穿得很奇怪。现在他在玲那里。我跑来告诉你了。我是不是一个好姑娘？”
“不，你不是。”拉古那说，“你为什么自己跑来？怪物会把你吃掉的。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那时我就喊拉古那叔叔，叔叔你会来保护我的。我要回玲那里了！”艾伦说着跑了出去。“等等，艾伦！”拉古那追出去，艾伦站在楼下。“我等你了，拉古那叔叔。我是不是一个好女孩？”“是的，你是好女孩。”拉古那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现在带我去找那个叔叔吧。”
奇若斯站在玲的柜台边向拉古那招手。“奇若斯！”拉古那喊道。他对艾伦说：“这是奇若斯叔叔，他穿得很奇怪，但是他是非常好的好人。”“拉古那。我终于找到你了。”奇若斯一如既往地冷静，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拉古那来到他的身边。
“那天之后，你去了哪？”
“我随着海浪飘到岸边并活了下来。”奇若斯说，“然后我就开始寻找你。你可就清闲多了，这位小姐说你一直在这里享福来着。”
“沃德呢？”
“他现在在沙漠中的监狱里干杂活。他再也不能说话了。”拉古那一阵沉默。玲递给他一杯酒。
“我想过去找你们。可是这个小镇很需要我。我走不开。”
“得了，我又没怪你。我总是闲不住。”
拉古那沉默了一会，喝了好几口酒，终于开口问道：“有朱利娅的消息吗？”
“朱利娅，那个歌手？”玲说。
“她开始唱歌了？”奇若斯问。
“当然，她的歌棒极了，她的代表作是《Eyes on me》，关于爱情的歌。我非常喜欢她。”
“她最近怎么样了？”
“我听说她和卡罗威大佐结婚了。她的心上人死于战火，那时卡罗威一直在关心她。”
“她的心上人就是……”
“啊，奇若斯，”拉古那打断他说，“想不想知道我在这里干什么工作，跟我出来见识一下吧！”他把拉古那连拉带扯弄出了门外。
“你在干什么？”奇若斯问。
“哈哈哈！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伟大的怪兽猎人拉古那！风之丘的男人都去当兵了，怪兽们就敢于……“
他俩的声音越来越远。玲叹了口气。
“玲姐姐！为什么你和拉古那叔叔不结婚呢？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艾伦说。
“结婚？和这样一个男人？他浑身是伤来到这里，象婴儿一样哭。整天说着口齿不清的鬼话，甚至连英语也不会说……”
“所以呢？”艾伦睁着大眼睛看着玲。
“……”，玲把酒杯收拾好。
“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艾伦。”
过了一会，拉古那自己从外面走进来。
“玲，我想和你说些事情。”拉古那说，“出来一下好吗？”
“你的朋友呢？”
“在房间里休息了。”
两人走到山下的草原上。夜色完全降临了，月光把草原染成银白色。晚风送来一阵阵虫鸣。拉古那在前面走，玲默默地跟着。
“奇若斯这次来，是邀请我一起去旅行的。”
“……”
“当一个杂志记者四处旅行一直是我的梦想。”
“你去吧。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你不属于这个宁静偏僻的世界。”
“如果是两年前的我，我一定会去的。但是现在，”拉古那转过身面对玲，“但是，在我远离战争这么久后，我只想当一个怪兽猎人就足够了。每天我睡前都向神祷告，让我在醒来后仍然在这个小镇里而不是充满硝烟的战场，让我能够看到艾伦天真的脸而不是敌人的尸体，让我……让我还能够和你在一起，直到永远。”拉古那注视着玲，玲也看着他。突然他感到大腿开始抽筋。“啊！见鬼。”他喊道，“我得回去了！”他转过身，但是玲拉住了他的手，他猛地转过身，握住玲的小手，拿出一枚银色的戒指带在她的手上。玲楞住了，拉古那举起他的右手，无名指上带着同样的戒指。两枚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玲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向拉古那扑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风暴
怎样才能让你
听到我心里的独白
没有你
我象一只
折了翅膀的路行鸟
在无人的旷野徘徊
但是我要勇敢地活着
在这个孤独的世界
守护着我们的爱
——朱利娅的歌
一直气候宜人的风之丘，不知为什么刮起了狂风。狂风咆哮着掀起屋顶的瓦片，把它们掀在地上碎成几片。狂风刮得人们缩进屋里不敢出来，唯一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怪兽们因此敢于拥进镇子，吼叫着，拥挤着在街上示威一样游行，伸出触角砸碎人家的玻璃，吓得孩子们大声的哭叫。母亲们抱着自己的孩子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整个风之丘象世界末日一样恐怖。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个人来到风之丘，这个人迎着暴风走着，风沙中只能看清他消瘦的轮廓。怪兽们围着他嘶叫，但是这个人从不停下他的脚步。他的狂傲激怒了怪兽，它们如潮水般冲过去。这个人双手戴着尖利的拳刃，行动如同闪电一样迅捷，他双手倒背，迎着狂风和怪物奔跑着，突然伸出双刃一个交叉十字斩，挡路的一头巨兽分成了四半，它的尸体还没有落地，来人已经跑出了怪物的包围圈，拐进广场边的一个二层小楼里，随手把门关好。
“奇若斯，很好。看来你的身手一点也没有退步。”拉古那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在小分队中仍然是紧次于我嘛。”
“看来你的新婚妻子把你管教的很好，因为你没有说‘逊于我’而说‘次于我’。你完全忘记了军队的语言。”
“住嘴。东西带来了吗？”
“你最喜欢的M-874机关枪和几颗关键时候用的手雷，你用来假装超人的绳索全都在这里。”
“很好。这次让我们尽情地享受一翻吧。”拉古那凑近奇若斯压低了声音，“其实玲的管制很严的。”
奇若斯点头：“这个我能理解。”
“你们两个，如果不是要寻找艾伦，我把你们扔出去喂虫子！”玲叉着腰站在楼梯上喊道。
“我告诉过你不要说女人的坏话！”奇若斯说，“她们在一公里外都能听见。”
“我和奇若斯这就去把艾伦找回来。”
“你们非得今天去吗？”
“你知道，没有艾伦我一天也过不下去。”拉古那说。
“我送送你们吧。”
“不必。外面很危险。”奇若斯说，“我们俩的东西都放在山下的车里了。”
“玲，我……”拉古那走到玲的身边，想了半天可用的词汇。如果没有奇若斯在身边，说句我爱你就够了，他想。
“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照顾好艾伦最喜欢的那两盆花。”
“你们不来个吻别吗？”奇若斯说。玲瞪了他一眼。
“你也是。一路小心。再见。”玲转身走上楼去。
两个伙伴走进狂风之中，杀散镇里的怪兽，沿着下山的小路走出风之丘。
“终于又能在一起冒险了。”奇若斯说。
“是啊，好象隔了好多年一样。”
“本来就隔了好多年了。”奇若斯嘲弄道。
“我的意思是说已经过了好多年。”
“隔了一个世纪。他们经常这样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啊！救命呀！”突然有人尖叫。
“是玲！”拉古那跳起来。两人回头一看，果然是玲站在风之丘的山顶上。她的上面飞着一只红色巨龙。龙不断向玲扑击。
“见鬼！她到那上面干什么？”
“她准是想在那上面再看你一眼。”奇若斯说。
“见鬼！”拉古那喊道。他环顾四周，近旁有一只狮鹫，他冲过去把绳子套在秃鹫的脖子上，愤怒的狮鹫腾空而起，直向山顶飞去，并且拼命晃动身躯，想把拉古那摔下去，但是他紧紧抓住绳子，眼看巨龙已经进入射程，他举起枪向龙一阵扫射，并凌空一跳，落在玲的身边。巨龙随即向他扑了下来，他把玲按在身下躲过这一击，然后举枪扫射，他打中了巨龙，但是巨龙用尾巴扫中了他的手臂，他的枪滚到了山下。巨龙在空中转过身又向他扑了下来，拉古那情急之下抱住巨龙的脖子，但是巨龙猛地把他甩在地上，又用尾巴向他砸下来。拉古那翻身躲开，从腰间解下一颗手雷，巨龙这时咆哮着向他扑过来，拉古那腾空跃起，将手雷丢进巨龙的嘴里。轰的一声巨响，巨龙呻吟一声倒在了地上。拉古那蹲在地上喘息了好久，站起身走到玲的身边。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不知道风暴里怪兽很危险吗？”拉古那生气地喊道。但是他的火气突然全消失了。他看到玲跪在地上哭泣。
“对不起，请不要责怪我。对不起。”玲抽泣地说，“我是想站在这里，可以目送你最长的时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送你。所以昨天我选了很多地方想看着你走。这里可以一直看着你走过山的那一边。”玲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自言自语似地喃喃地说，“我想过躲在山下的树林里的，但是又怕被你发现……”她的话被拉古那用吻打断，他们紧紧地相拥，在高山顶上，在风暴之中，忘情地吻着。狂风掀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襟，满天乌云中突然撒下一丝阳光，穿过昏暗的风暴照在他们的身上。过了许久，拉古那轻声说：“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这里可以一直看着我走出风之丘，那么我回来时你也能最早发现我，是吧。”
玲点点头：“拉古那，我想好我们孩子的名字了。”
“叫什么？”
“就叫斯考尔，我要他永远记住，他的父亲是怎样在风暴之中勇斗巨龙的。我要他记住他的父亲是一个最最勇敢的人。”
“他一定会比我更勇敢。他会象风暴一样席卷这个世界。照顾好你自己和小斯考尔。“
拉古那转身走进风沙里。
孤儿
亲爱的，你站在那里
眼里闪烁的目光
仿佛从不曾倒下
仿佛从不曾受伤
我能否靠近你
轻轻的捏一下你的脸旁
你皱起的眉头让我确信
你并不只是一个幻象
——朱利娅的歌
大战过后的空气总能嗅到死亡的气息。虽然廷帕军殊死抵抗，但是终究抵挡不住加尔巴迪亚帝国军闪电一般的攻势。双方都死伤惨重，尸体铺满了战场。但是失败的一方已经撤走，进攻的一方忙着去占领城镇。没有人去管这些死去的士兵。一只暮巴在尸体中跳来跳去，为它们躯干来吃试题的小怪物们。它跳过一具尸体时感觉到它还有一点温度，于是蹲下来用爪子轻轻抚摩着，这个廷帕士兵醒了过来，伸手赶走了暮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他是唯一活着的人。他从地上拣起他的枪，支撑着他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廷帕方向走去。这时，在他的不远处，一个帝国的士兵也醒了过来，正在扶正他的头盔。双方同时发现了对方，同时举起了武器，积蓄着力量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如同天籁的歌声包含着对死者的哀伤，对生者的思念和对战争的痛斥，略铺满尸体的平原飘向远方的群山。悠远的歌声充斥在天地之间，使一切残杀变得毫无可能。两个士兵回过头，在战场的边缘站着一个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带着一种高贵的美丽，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们。
“朱利娅小姐！”廷帕的士兵喊道，“我最喜欢你的歌了。”他丢下枪向朱利娅跑来，朱利娅微笑地向他点头。突然间一声枪响，士兵站住了，满脸愤怒地躺下去，不动了。他身后的帝国士兵伫立在尸体之中，一言不发地丢下手里的枪，转身走去。
“为什么你要杀死他？”朱利娅愤怒地高喊。
“夫人，这里很危险，快点回到阵地去吧。”士兵冷冷地说。
“妈妈，为什么他这么凶残？”怀里的小女孩发问道。
“他是一个坏人。”
“是爸爸让他杀人的，是吗？”
“对，你的爸爸发动了侵略战争。他在指挥士兵杀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莉诺娅，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为什么不能决定？”
朱利娅没有回答，他发现尸体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男孩坐在一具帝国士兵的尸体上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穿着蓝色的衣服，和士兵制服的颜色相同，所以并不引人注目，但是朱利娅发现他的目光完全不应该是一个小男孩应该有的，那目光冷漠，残酷，使她想起他的丈夫。她放下莉诺娅走了过去。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呢？”
“我叫赛弗尔，刚刚成为孤儿。”他向已经走远的帝国士兵一指，“那个人刚刚杀死了我的爸爸。”
“你竟能这样看着你爸爸被杀死？”朱利娅喊道。
“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去杀死那个士兵。”赛弗尔说着站了起来，“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我想学些杀人的本领来给爸爸报仇。”
“住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找，但是你不能满脑子想着杀人啊！”
“怎么样都可以，带我离开这，求你，死人的味道让我恶心。”
于是朱利娅带着赛弗尔和莉诺娅离开了战场。小莉诺娅似乎和赛弗尔很谈得来。但是朱利娅总是阻止他们说话。“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和这样的孩子呆在一起。”她想到，“我还是把他送到伊迪娅的孤儿院去吧。正好她的船路过这里。”
“夫人回来了！”大佐的门卫喊道。卡罗威大佐迎了出来，朱利娅没有看他领着两个小孩走进去。
“哪来的孩子？”
“战场上捡的。”
“你竟然不经过我的……”
“你是个凶手！你杀死了赛弗尔的爸爸！”莉诺娅喊道。
卡罗威大佐打了莉诺娅一个耳光，“你竟敢这样跟你爸爸说话！”
“你敢打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小女孩哭着跑进屋去。
“我要把这个孩子带到孤儿院去。一会回来。”朱利娅冷冷地说，领着赛弗尔走出去。
卡罗威呆呆地看着她们出去，沉默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加尔巴迪亚帝国，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值得吗？”大佐看着天空轻声问自己。
朱利娅领着赛弗尔来到伊迪娅的船上。伊迪娅的船浑身洁白，白色的船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到她们伊迪娅迎了出来。
“哪里的孩子？”
“孤儿，他的父母都战死了。”
“可怜的孩子，你愿意随船和我到孤儿院去吗？”
“哪里都可以。你能教我怎么给爸爸报仇吗？”
“这孩子满脑子只想杀人。”朱利娅皱着眉头说。
“我叫赛弗尔。”
“你好，赛弗尔，我是伊迪娅阿姨。”伊迪娅温柔地说。
船舱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一直坐在角落里，朱利娅他们进来时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但是朱利娅注意到了他，他发现这个男孩长得太象那个人了。
“这是你的孩子？”她问伊迪娅。
“不，这是我在风之丘收养的孤儿。他不是很爱说话。”
朱利娅走过去，“你的父亲是谁？孩子？”
“不关你的事。”
“斯考尔！不许这么没礼貌！”
朱利娅感道一丝失落，她低声说：“那么这些孩子摆脱你了。我也该回去了。我的丈夫明天就要回帝国了。”
“早点回去也好，前线太危险了。”
“给席德带好。”
伊迪娅送朱利娅走出去。船舱里只剩下斯考尔和赛弗尔。
“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你这小杂毛！”赛弗尔走到斯考尔身旁说。
“……”
“你想找揍吗？”赛弗尔抓起他的衣领，斯考尔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
两个孩子在船舱里决斗起来。
尾声
拉古那站在玲的坟墓前，默默地献上一只玲最喜欢的风铃花。十几年前在风之丘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如同就在昨天。而他至今仍然记得他和玲订婚的那个夜晚，她反射着月光的头发，她闪动着泪花的双眼。玲的声音也仿佛就在他的耳旁回响：“你给我使用标准的英语！”“不要教艾伦说粗话！”“我想在这里一直目送你走过山脚。”“我竟然会这么爱你这个混蛋！”一丝悲凉的微笑浮现在他充满沧桑的脸上。
“斯考尔，我本来应该死在艾斯卡的大海里的。没想到却做了艾斯卡的总统。”
“为什么？”斯考尔身边的莉诺娅问。
“那天我执行任务时迷路了，被艾斯卡士兵包围，我们拼命地战斗，撤退到一个悬崖上，最后我们被迫跳下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告诉我要活下去。因为有人在等着我。于是我活下来了。算了，你们不会相信的。就当又是我的胡话好了。”
“好吧！”莉诺娅笑道。
原处的艾伦在呼喊着拉古那叔叔。拉古那又看了玲的墓碑一眼，转过身向伙伴们走去。步伐依然是那么的散漫，从容中透着自信。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斯考尔忽然神秘地对莉诺娅说。
“什么？”
“那些话是艾伦把我传回去时，我对他说的。”
莉诺娅大笑着打了斯考尔一拳，两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每当我孤独地在舞台上
唱着自己的歌
每当把给你听的话
对自己悄悄地说
我看见你微笑地看着我
是真实，还是幻想
你总是在酒吧间里
那个小小的角落
——朱利娅的歌
－the end－
-
巴黎总是值得一去，你带去些什么，总会有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