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脆弱

2003-09-19 21:56 | 1year

日复一日,我在慢慢的无聊的熬着自己单调工作的日子,没想过除了自己逼迫自己学习以外生活还能荡出些什么来。往往这个时候老妈总会不失时机的打电话来烦我,不过今天她的语调格外压得低:
“你知道吗,星期天你去上班的那天,你爸一个同事的儿子上吊了,才十三岁!”我爸那同事我是认识的,庆幸的是我不认识他的儿子,因为我天生多愁善感,对于认识人的逝去总会在心里留下久久不能忘却的阴霾。至于老妈后来说的那些这样那样的情形我也基本上没有在心中留下什么印象了,只是隐约觉得一个才读初中的孩子怎么能下定决心用一条毛巾在厕所结束自己的生命,丢下撕心裂肺的父母。

后来辗转听说,他想不开的原因是爸妈不同意他买电脑。虽说现在电脑已经普及到了千家万户,但稍微理智一点的父母还是清楚一个刚读初中的孩子买电脑的目的大多游戏多于学习,除非是天生的神童——是不是神童也自有父母清楚——所以不买也自在情理之中,只是结果毕竟残酷了点。

这一件事情让我不自觉又在记忆中搜索出那段不太想回忆出来的片断。大一的时候,一个炎热的暑假,忽然接到一高中同学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啜泣的说道我们一个同学离开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了。我不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是什么,但清楚的是大约半分钟我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第一反应是她在开玩笑——毕竟我们刚脱出高中的地狱升天,何况怎么衡量也无法想通自己寒窗了数十载不痛快的笑傲江湖一番是无法取得心理的平衡的——不过玩笑也不该这么开,所以,后半分钟我开始脸部肌肉僵硬,眼睛开始滑溜溜的,所幸是电话那头的她无法看到。

他是一个胖乎乎的大个子,从来就性格温和,脸上总带着挥之不去的笑容,从未跟任何同学红过脸。想想这样一个好同学,或者说好人,本来进入大学应该说已经开始描绘自己灿烂人生了,可是…………
我们后来相约去了他家,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他最后一面,面对我们的是他憔悴的强打精神的父亲和一旁红肿双眼的母亲,当时我几乎想马上离开——因为眼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虽然他跟我打的交道不多,虽然我们大学毕业后再无联系,可一想到一个年轻的生命,一个本来有很多很多未来的生命就这么熄灭了,心中总不能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震惊我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离开后的路上,听一个同学说他是因为心脏有问题,而这个问题是遗传的,他曾经有个哥哥,同样遗传了这个问题,在他哥哥二十岁那年也永远的睡去了,今年是他,今年他二十岁。我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接受住这一个又一个的打击的,但我却头一次这么深切的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活下来是如此的美好,这一影响也直接导致我对于自己的快糜烂了的大学生活开始了正式的省…………

记得前阵子在《新周刊》上看到的一句话:年轻就是可以为了一件事一个信仰而甘愿抛弃一起甚至是生命,而相对的不再年轻就可以为了一件事一个信仰而不顾一切甚至卑微的活下去。曾经我对于自己构筑的未来有着偏执的执著,而但一个一个打击迎面而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能坚持了,甚至有时候觉得活着只是受罪是一种压迫是一种折磨了,但每当着时候我并不是想着找条毛巾或者是药瓶或者是别的,而是想着曾为自己自己付出那么多关爱和辛劳的人,想着自己就算不想活下去也要将自己不啻的生命用来实现自己偏执的愿望,即使不是为了自己。

大概,我早已不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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