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不定期随想——国庆篇 不再关心失去
2003-10-06 18:21 | 风平
9月30日晚离开逗留了一个月的学校，搭车回家。
从上学的地方回家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是空调大巴，司机座上方了挂了个电视。
正在播成龙的片子。成龙的片子看了好多，以前香港台特爱播这个，耶诞新年什么的时候就拿出来播。
可偏偏这部片子就没看过，讲的是成龙一个大内护卫到美国当牛仔的天花龙凤的故事。
别说那电影，连宣传都没看过。不知是我火星，还是片子火星。
其实想想，发火星帖的人，也都视没见过的帖子为新奇，也不知道是怪那帖子火星，还是怪人的好。
某个疯掉的哲学家说过什么不要拿自己的剑去砍人，那会砍到自己之类的话。很无聊，但无聊的东西往往是对的。
车子路过中山的时候我一觉睡醒，转过头发现初中兼小学的同学正坐在右手边隔两格的位置上。
寒暄了几句，才知道也是在同一个城市读书的，只不过她的学校在城区，隔的远而已。
路灯从车窗旁一个接一个地晃过，划过我的瞳孔，重复着那些被称为夜晚的风景。
我有点怀念我家楼下那个红砖砌的电视橱窗，小时候照过一副照片，街上许多飞驰而过的自行车。
而只有我推着差点散掉的车子路过那个橱窗，转过头来让屏幕映照得脸上满是彩色。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时候世界就不是有很多的颜色，天是枯黄的，像刻满了云的落叶。
悬挂在那里，迟迟不肯坠下。
而我就站在天空下，伸着双手等待着落下的叶子。
我不会拍照片，家里自己的照片多是哥哥拍的。也许就是这个缘故，那些照片上的脸都是如此的陌生与冷寂。
记得小时候和临家的小羽一块到工厂宿舍的四楼玩，那座年月已久的宿舍现在竟还没有塌，陷落在新开发的城区的高楼大厦中。
连通往那里的路都没有，只有在大厦的背面俯视，才能看见那座破旧的阁楼。
被城市抛弃，也许就是这么回事。
我记得从前那里的四楼是一个废弃的花室，广东人喜欢在楼顶拉上许多网支上许多竹子。在里面种些兰一类的花。
我和小羽在那里玩的时候已经没有兰花了，网晾在一边，我们就伸手到拦河外摇晃。
从某个角度看那像火警被困时的求救。但不知为什么，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们是在擦拭自己的天空。
在我的回忆的眼里，就只记得洁净的蓝天，和自己的双手。
直到小学结束前我们都在那里玩耍，小羽会开玩笑似地指着楼下那一片小房。
说镜头拍着这里，再拉近镜放大，固定来个旋转。
如果时间压后几年，这会被认为是抄袭黑客帝国。但那时是1995，一切都还没有出现。
我第一次明白到，这个世界即使从二十米的高度来看，也会美丽许多。
比起那些迷失在小街胡同里的日子，在楼顶的回忆显得如此难以忘却。
几年后我看某部日剧，那时自己正追日剧追得上瘾，GTO木村什么的崇拜得要紧，但看到那句熟悉的话语时。
记忆又开始有所凭借地蔓延开来。
是的，这个世界即使从二十米的高度来看，也会美丽许多。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念旧的人，但原来那是因为我把缅怀过去当成了一种呼吸的方式。
大巴到站的时候同学拍醒了我，车停在我生活六年的城市，却从为到过的巴士总站。
生活总是限制着人的脚步，从我下车的地方到巴士总站不过100米的距离，六年里我却从未走过去。
小羽喜欢发些让自己满足的白日梦，她时常想着未来自己要一起生活的那些人们，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做着什么事。
是不是就在我们的附近，稍微相隔的地方等着车。
我不喜欢干扰别人的胡思乱想，就像我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会头脑发涨一样，那种感觉难以忍受。
可我想说的是，这世界并没什么缘分，是我们自己的想象，把会在一起生活的人们拉到了身旁。
所以我一直想着过去，就是希望哪一天过去会回来，让我熟悉的一切不会随风而逝。
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路。熟悉的空气和蓝天白云。
可偏偏，从某一天起，我就再没见过他们。
小羽常说的，有些日子过去了，我们把它叫做过去。
模糊的日子，模糊着过吧。
曾经在网络上发过一个关于残废女孩的故事。
那个女孩住在我那间中学旁的住宅区，我去看她时总要经过那么长长的一条狭窄的通道，穿过一大群林立的高楼。
周围都是粉白的墙壁，那些墙壁上刻满了小孩子的图画。有些用红砖刻上的，有些用煤灰刻上的，还有些，不知名的颜色。
我最记得那座连接两座高楼的矮桥上所刻的，一双灰色的翅膀。
墙壁是粉白的，有时候我会看到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孩从桥上经过。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我的事吧，所以不会把我当作那里的一员。
我希望能过得快乐一点，可也只是希望而已。”
能看到那片天空吗，在窄窄的街道上……
我发现自己又不可避免的回忆着，回忆着儿时楼下的小街，回忆着破烂的工厂宿舍，回忆着中途缀学的小学同学。
然而也只是回忆而已，已经不再会询问他们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而且以后，也一直会这个样子。
永远不会回来的事情，实在太多，即使一直缅怀着过去，那些逝去的，还是不会回来吧。
下车回到才离开一个月的家，门口的电视橱窗还在闪烁着。我回过头去。
失去的记忆让这个本没有忧伤的季节平添了许多忧伤，我们在冷寂的街道上前行，走过的地方，忧伤，一片一片。
二OO三的夏天，又在街边一次不经意的侧头张望中，擦肩而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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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00 灵之魔剑士
如果这是你所守护的世界，
那么，我就是你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