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征文]青涩的回忆

2003-11-20 07:07 | KAWARU00

该死的天气，竟然下起了雨来。
现在已经是九点过了，大雨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天地之间都是那扯不断的雨帘，房屋.树木.以及路灯的轮廓都显得朦朦胧胧的。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了，只能见到路边的店子中传来的模糊的灯光。
作为观赏，这景色固然不错，可我现在要回家呢。
我已经高三了，今年就要考大学。我为我的前途着想，所以现在很用功的读书。参加这补习班，完全是自己的意愿。我要考上我心目中的大学。
可是，当我从补习班出来的时候，阴沉的天空却下起了雨来。所有的“战友”（对补习班同学的称呼）都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待着回家。
在我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白棉布裙的女孩。她背这双肩书包，手里也拿着几本书立在胸前。长长的头发，清澈的眸子，脂粉的清纯漂亮。真奇怪，在补习班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她呢？
不，不是没有留意到，而是我根本不去留意别人。沉重的学习已经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我心中只有我的学姐。
想到学姐，我突然有些难以自已。


“学弟，帮我一下好吗？”
那时我才刚进学校，认识的人少之又少，至于女生嘛，更是一个也没有。所以，听到她叫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对呀，就是你。请你来帮忙提一下这些东西，好吗？”
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学姐。
学姐的容貌很美，是公认了的“校花”。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就出现在脸上。
“学姐，这些东西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重？”
“这些都是演出事用的道具。正好今天话剧社的男社员都不在，只好麻烦你了。”
“哪里，不麻烦。”话虽这样说，我却浑身都是汗水了。
当把那些道具放在话剧社的地板上时，我感觉像是把整个地球搬动了一样，骨头都要散架了。
“学姐，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应该行了吧？”
“恩，谢谢你哦，学弟。有机会的话请你和饮料！”


过了几天吧，学校里的小剧场举行公演，《凡尔赛玫瑰》。正好那天没有事做，于是便去看了看。
舞台上的灯影交替着，学姐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她身上穿着中世纪的连衣裙，头发也盘了起来。许多的玫瑰花从舞台的上空洒落下来，将她围在正中。
《凡尔赛玫瑰》的剧情我一点也没记下，反而学姐的容貌深深的印在了我脑海里。
最后一幕是学姐为爱殉情，倒在了玫瑰花的海洋里。我看到这里，便起身离开。
在走出小剧场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是学姐。
学姐连衣服都没有换，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说到：“没想到真的是你！”
“学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名字嘛，用花名册一查不就知道了。等我一下，我先回去谢幕，一会儿请你喝饮料。”
看见我疑惑的样子，她又说：“那是我以前答应过你的嘛！”


刚在咖啡店坐下，学姐就笑了起来。
“学弟，看你刚才的样子，似乎很少有女孩子叫你？”
我忧郁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侍者走过来问我们要什么东西。学姐点了水果圣代和爱尔兰咖啡，我只要了蓝山咖啡。
“今天累了一整天，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肚子可饿惨了。你不吃点吗？”
我摇了摇头。
“学弟，你真懒。连回答我都不出声。”
“哦， 对不起。”
“呵呵，”学姐笑了起来，“你干脆加入话剧社吧！”
“什么？！”我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你的这个样子，很适合演《歌剧院怪人》里的凡多木。没有人给你说过吗？”
“算了吧，学姐，我不擅长表演的。小的时候撒了谎，脸都要红半天。如果有什么游戏机爱好协会的话，我才考虑参加。”
“哈哈哈哈，”学姐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像银铃般的好听。“我也不认为欧里比得斯.莎士比亚等人和坂口博信.宫本茂有什么联系，但我不也加入话剧社了吗？”
“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雨点落在地面上，溅起了朵朵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头脑里浮现出来的，只是学姐的容貌，学姐的声音。为了不至于跌倒，我将身体靠在了墙上。
“同学，你怎么了？”
耳畔响起了清脆的女声。我睁眼一看，那个穿白棉布裙的女生正扶住我的身体。
“没事的，有点头晕，可能是血糖太低的缘故。谢谢你的关心。”
“我也经常这样的。”她歪着头，微微的一笑：“不用客气的。”


事实证明，学姐的游戏玩得很好。
学姐说的，她的家里人给她买了许多的游戏机，所以她会玩；同时她也订了大量的书稿，所以她也会说。
我也记得学姐说过她的名字，叫做陈静吧。当时是在联欢晚会上，所有的人都大声的说话，所以我只听清楚了音节。至于她是姓“陈”还是姓“程”，是叫做“静”还是“谨”，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我依然叫她学姐，她也叫我学弟。
“学姐，这是你要我找的‘双界仪’。”
“谢谢你哦，学弟。”
“学弟，我请你去哈根达斯！”
“好的，学姐。”


时间匆匆的过去，很快就要到元旦了。
学姐所在的话剧社正在加紧练习，元旦时要演出《罗密欧与茱莉叶》。
学姐整天也忙碌起来。既要应付话剧社的练习，又要抽出时间来陪我，免得我受到冷落。
“学姐，你每天都这样，会不会累啊？”
“呵呵，知道体贴学姐了。那好，从今天开始你与我对台词吧。”
“什么？我一点都不会啊。”
“没事的，只要你肯用心学，没有什么不会的。”
“那……好吧。”
“今晚8点，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店。不见不散哦，学弟。”


当我来到咖啡店时，店子里没有几个人，安安静静的，而学姐已经在上次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了。
她的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咖啡勺，将咖啡杯里的液体轻轻的搅动着。等到旋涡停止，她又开始搅动。
“对不起，学姐。我来晚了。”
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微笑：“我也是刚到的。”说完，她从身旁的背包中拿出一叠订好的纸给我：“这是罗密欧的台词，你仔细看看。”
我细细的看了一遍，把它放到了桌上。
“好了，学弟。你现在听我的台词，然后你接着念下去。”学姐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到：“请原谅我吧，我应该矜持的，可是黑夜已经泄露了我的秘密。亲爱的罗密欧，请告诉我，你是否真心的爱我？”
“以这一轮……”
“停！”学姐说到，“你必须以自己的感情代入进去，台词才会生动，明白吗？”
“可是学姐，我不……”
“好了，你想一想。如果是你自己向心爱的人表白的时候，会怎么来说的。”
我看着学姐的笑容，有些迷惑了。
“来，试一遍好吗？”
学姐，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向人表白过。如果非要向一个人表白的话，我想就是向你。
“以这一轮明月为证，我发誓。”
学姐开心的笑了：“不错啊！”


元旦的当天，我却生病了，无缘看到学姐的表演，但我知道学姐一定演得很好。
模模糊糊中，听到了电话的响声。我拿起了电话，又倒在床上。
“学弟，今天的人好多啊，我们演得很棒！为什么你不来看看呢？”
“哦，我发高烧了。”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半天。“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整天拖你出来对台词，才害你生病的。”
“那不是你的错啊，学姐。我只是觉得没有看到表演，有些遗憾。”
“是吗？那你快好起来。等你病好的时候，我再表演给你看！”
“是吗？”
“恩，一言为定！”



“现在好点了吗？”身旁响起关切的问候。
“好多了，谢谢你。”
她放开了扶住我的手，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包装精美的糖：“给你，吃了它吧。”
我感激的接过那糖，对她说到：“同学，真的很谢谢你。”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刚才已经谢过了啊。”
我不在做声。把糖纸拨开以后，将糖块放到嘴里。一种甜润的感觉顺着食道而下，在全身扩散开来。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只美丽的凤蝶，在雨中飞着。它艰难的迎着大雨，飞到了着面的走廊上。我俯下身去，看着它那对翅膀。虽然上面的粉质层已经变乱，但是颜色还那么的鲜明。
“真可怜。”她轻声的说。


学姐终于要离开我了，因为毕业。
学校里举行了晚会，欢送毕业的同学。晚会的类容是什么，我无从记起，我只记得我一晚上都在想学姐的事。
“学弟，你找我？”
听到学姐的声音，反而让我有些不安。心跳就那么突然的快了起来。
“学姐，我……”
“不要说了，学弟。一起跳舞吧！”
说完，学姐把我拉到跳苗家舞的圈子里。大家一起手拉着手，嘴里发出“呵——嘿——”的声音，然后向两边踢出脚。
人们转呀转呀，快乐的神情飞扬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晚会结束了，人们也渐渐的散去，剩下的人全都是想再看一眼校园的。
我和学姐走在宁静的路上。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像寂寞的心情一样长。
“学姐，祝贺你考上理想的大学。”
“明年你也一样的啊。学弟这么聪明，一定能行的。”
“哦。”
“考上大学，然后出来工作，娶妻生子。总有一天，你会把我这个学姐给忘了吧。”
“不会的，学姐。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
我们来到了公车站前，两人都停住了脚步。候车亭里的日光灯发出微弱的电流声，有几只飞蛾扇着翅膀，向灯管扑去。
“学弟，我有件礼物给你。”
“学姐，我也有件礼物给你。”
“那好，我们交换礼物吧！我数到三就把手拿出来。一，二，三！”
两人的掌心中都是项链，FF—X的项链。
那是我们逛街时看到的。细细的银链子穿过那个神气的标志，十分的漂亮。
“学弟，没想到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呢。”学姐笑了起来，“给我戴上，好吗？”
学姐将头发束了起来，我则把那根项链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学弟，你说我漂不漂亮？”学姐在灯光下转了个圈，她的长发和项链飞扬着。
“恩！”我点了点头。


公车来了。
学姐上了公车，坐在窗户的旁边。我从站台上可以看见她的侧脸。
“学弟，”学姐打开了车窗，“以后要懂得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用力的点着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喔！罗密欧，请别离去。你要我孤单一个人在这楼台上吗？为何你英俊的脸庞变得如此苍白，是悲伤吸干了你的血液吗？”
“我恨不得一直待在这里，永远不必离开。”
“谢谢。”
学姐的眼泪随着公车远去，一直到离开我的视线。



那只蝴蝶在水泥地上扇了几下翅膀，又向大雨中飞去，夜空中仿佛有什么在指引着它一样。
“多么坚强的生命啊！它只向着自己的理想飞翔，永不妥协……”身旁的女生，连声音都变得哽咽。
是啊，我也要像它一样，朝自己的理想努力。一定要考起那所大学，一定要来到学姐的身边啊！
雨，还在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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