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2004-06-27 22:48 | magicbonbon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起得很早，在温暖的春日里，赖床实在是一种浪费。丈夫还在熟睡中，表情平静而满足。她轻轻地穿好衣服，轻轻地下楼。儿子的房门微开着，传来平稳的鼾声。她笑了笑，走进了庭院。
她家的庭院很大，种着两棵很壮的桃树。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绽放的时节。满树粉红的花朵竞相开放，团团簇簇，繁盛热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轻吟着《诗经》中的句子，踮起脚尖，伸手轻抚着那柔润粉嫩的花瓣。好美，美得不像是真的。风阵阵拂过，几片花瓣飘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风里传来淡淡的香味，似曾相识的感觉使她心头一震。
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清晨，还是个女孩的她一袭白衣，倚在桃树下。那也是个有微风吹拂的清晨，不时会有花瓣落在她的长发上，风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清香。树下，还有另一个高高的身影，在她专心赏花时，突然告诉她他喜欢她。接着，只听见风吹过时轻微的沙沙声，两人静默无语，只是脸蛋比花儿更红。她似乎已经忘了那男孩的长相，只记得在金色的阳光下，他显得特别耀眼，特别纯净，他的声音也很清亮，很好听。她在刹那间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有种宿命的味道。后来，他们一起在树下背着“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他突然问她：“你知道写桃花的句子里哪句最美吗？”她摇摇头。他抚着树干，抬头注视着满树的繁华，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也失神地仰望着梦一般的粉色海洋。
她轻笑着，院中的树没有记忆中的高大，但也美丽。那是一段多么纯真的记忆，澄净明朗的天空，满树盛开的桃花，不时拂过的带着香味的清风，明媚的阳光下干净耀眼的身影。美丽地让她几度以为那只是不曾发生过的虚幻的梦境。她也已经忘记了那身影为何走出了她的生命。只记得那依旧是个明媚的春日，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结束吧。”呵，打碎了她满心的期待，她从不知道桃树也能洒下如此浓密的花雨。在纯真的年代里，结束与开始同样的突然，但又似乎更理所当然。没有人会记得那不像理由的理由，因为有了一段美丽而灿烂的记忆，已经足够了。
不知不觉间，丈夫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发呆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回忆初恋吗？”他开玩笑。
她微笑。
丈夫抬头，“好美的花。”
“没错。”
丈夫转向她：“记得英格丽•褒曼主演的《别离》吗？”
“记得。”
“有两个人在不同的场合说了同一句话……”
“‘幸福，人一生只有一次。’对吗？”她接下了丈夫的话。
“对。”丈夫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吗？”
她摇摇头。
丈夫注视着花朵，说道：“因为初次的幸福太过耀眼，蒙蔽了人心，让人对其他唾手可得的幸福视而不见。”丈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懂吗？”
“我现在很幸福。”她回了丈夫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丈夫也笑了，仰望着满树的繁华，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
如果真的那么想接近神，那就去死吧。
她起得很早，在温暖的春日里，赖床实在是一种浪费。丈夫还在熟睡中，表情平静而满足。她轻轻地穿好衣服，轻轻地下楼。儿子的房门微开着，传来平稳的鼾声。她笑了笑，走进了庭院。
她家的庭院很大，种着两棵很壮的桃树。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绽放的时节。满树粉红的花朵竞相开放，团团簇簇，繁盛热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轻吟着《诗经》中的句子，踮起脚尖，伸手轻抚着那柔润粉嫩的花瓣。好美，美得不像是真的。风阵阵拂过，几片花瓣飘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风里传来淡淡的香味，似曾相识的感觉使她心头一震。
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清晨，还是个女孩的她一袭白衣，倚在桃树下。那也是个有微风吹拂的清晨，不时会有花瓣落在她的长发上，风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清香。树下，还有另一个高高的身影，在她专心赏花时，突然告诉她他喜欢她。接着，只听见风吹过时轻微的沙沙声，两人静默无语，只是脸蛋比花儿更红。她似乎已经忘了那男孩的长相，只记得在金色的阳光下，他显得特别耀眼，特别纯净，他的声音也很清亮，很好听。她在刹那间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有种宿命的味道。后来，他们一起在树下背着“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他突然问她：“你知道写桃花的句子里哪句最美吗？”她摇摇头。他抚着树干，抬头注视着满树的繁华，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也失神地仰望着梦一般的粉色海洋。
她轻笑着，院中的树没有记忆中的高大，但也美丽。那是一段多么纯真的记忆，澄净明朗的天空，满树盛开的桃花，不时拂过的带着香味的清风，明媚的阳光下干净耀眼的身影。美丽地让她几度以为那只是不曾发生过的虚幻的梦境。她也已经忘记了那身影为何走出了她的生命。只记得那依旧是个明媚的春日，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结束吧。”呵，打碎了她满心的期待，她从不知道桃树也能洒下如此浓密的花雨。在纯真的年代里，结束与开始同样的突然，但又似乎更理所当然。没有人会记得那不像理由的理由，因为有了一段美丽而灿烂的记忆，已经足够了。
不知不觉间，丈夫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发呆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回忆初恋吗？”他开玩笑。
她微笑。
丈夫抬头，“好美的花。”
“没错。”
丈夫转向她：“记得英格丽•褒曼主演的《别离》吗？”
“记得。”
“有两个人在不同的场合说了同一句话……”
“‘幸福，人一生只有一次。’对吗？”她接下了丈夫的话。
“对。”丈夫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吗？”
她摇摇头。
丈夫注视着花朵，说道：“因为初次的幸福太过耀眼，蒙蔽了人心，让人对其他唾手可得的幸福视而不见。”丈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懂吗？”
“我现在很幸福。”她回了丈夫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丈夫也笑了，仰望着满树的繁华，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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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那么想接近神，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