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种苍白的颜色(一)

2004-07-09 03:35 | 水月カヲル


[color=purple]回家了
自贡最近又下雨 一边听Staind的14 Shades of grey一边喝咖啡
凌晨时段的咖啡似乎有刺激情感器官的因素
翻开一些旧的札记 不由怀念起留学在外的一些点滴
摘选片段 仅与诸位共享 先放第一段罢...

注: ---曾发表于[family bbs] [自贡在线《自贡原创网络文学》第一期][四川在线]
转载请留言[/color]


[color=purple]14种苍白的颜色(一)[/color]


[color=green]仙人掌的安静[/color]

我已经麻木,在这片土地上。
因为,这里是新西兰,不是充满感情的故土。
充满绿色,好像是充满生命力的颜色。

如果说感情是时间栽培出来的附属品,那从开始便麻木的心情岂不是长久的平静?

记得以前的朋友说:“最讨厌的东西往往竟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我是不以为然的,最讨厌的东西怎么会喜欢呢?

我喜欢色彩,分明的格调显现出不同的触觉。
我喜欢音乐,向来安静在吵闹的气氛中。

我乞求平静,不愿打破。

喜欢色彩的人是敏感的,我敏感,却不细腻,我从来猜不出女孩子的心事,所以,我安安静静地躲在自己的角落,欣赏是一种可以安静的满足。

房间的窗帘依然合得紧紧的,看不见温暖的阳光和飘逸的白云。
我笑了,又在窗台上放上一盆小小的绿色仙人掌。
那是我的丛林,给我带来一丝安宁。

没有朋友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是自己。


白云飘啊飘


交通是澳克兰的一个大问题了。
缓慢,拥挤,像一堆挤烂了的大肠。
我依然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开那破旧的二手车子。
挤进公车,坐在最后面临窗的位子上。
靠在椅子上仰望着窗外漂浮的白云,慢慢让温暖的阳光迷惑了眼睛。

天上的白云飘啊飘……
新西兰的白云和国内的白云又有什么区别呢?
厚,浓,亮……
好像一朵一朵的棉花糖一样。

我喜欢阴天,喜欢灰色。
许多人认为,喜欢灰色的人是不会喜欢白色的。
可是我喜欢白色的云彩,漂浮着的云朵像天涯的浪子。
我岂不是?
只是没有云彩那般洒脱、却同样迷失罢了。

躲在灰色的角落里的人可不可以吃棉花糖?


困惑的白色


不要问我什么是困惑。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不要问我什么是时间。
我并不知道生存的概念。

我只沉浮在一片败腐的落叶里。
只在一瞬间就可以爱,可以恨。
我浅浮,懒散,而且很固执。

当我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哪怕明明知道是死路,我也会走下去。

哪怕在挤满了三三两两国人的QUEEN STREET上,我也绝不会问一声:“请问,厕所在哪里?”
我宁愿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因为我高兴。
直到,一个坐在台阶上的女人坦荡地向我望来:“are you looking for some places?”
我在最短的瞬间内困惑地向她看去,她却向旁边一指道:“there!”


The hardest things to say


当我走很舒心地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不会脸红,那是小男孩的做法。
但她甜甜的笑却让人手足无卒起来,想说句谢谢竟然变得那样难以出口,就像被人嘲笑着的木偶一样。
她却先开口了:“中国人?”

我被她突兀地一问,反射般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她又在甜甜地笑了:“well,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s are the hardest things to say.”

我呆立在当场,惊诧于她的双关与美丽——她实在是一个很值得看的女人。

她却又在向我笑了:“现在好像是中午的时候,既然你刚从那里出来,那现在你也应该开始觉得有点饿了,正巧我也有一点觉得空虚……”她凝视着我,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你愿不愿意请我吃顿饭?”
然后她站起来,展现出一片困惑的白色:“我叫白云。”

我从来不会想到请人吃一顿便饭会是那么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但是,白云展现给我的脸色却绝对比任何一件事情都更加神圣庄严。
我点燃一根烟,露出一丝平淡而狡黠的笑意,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并没有问你的名字。”
她像是呆了呆,紧紧咬着嘴唇,恨恨地瞪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我却在她后面叫住她:“我说我没有要问你的名字因为我请一个人陪我吃顿便饭是从来不会问别人名字的。”我看着她转过身又补了一句:“至少不会很严肃。”她似乎有点糊涂了般愣愣地盯着我,瞳人在一点一点收缩,她在看着我说:“那你会问什么?”
“我只会问,‘可不可以一起吃顿便饭’?”我在笑了:“或者是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笑了,白色的裙带在飘逸。
她翘起手指向上面指了指:“近水楼台先得月……”



暗淡的北园


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记不得是哪位先贤所说的。
不过,北园的确是距离白云和我最近的饭店了。
只不过沿着楼梯往上走个十几步,白云又用她春葱般的手指指了一下:“就是这里,北园。”
我笑了,我看见了我熟悉的暗淡的角落:“这是我很喜欢的色调,近水楼台,靠近月亮的地方当然是非常阴暗的。”我顿了下:“其实我还是很喜欢月亮的。”
她再次愕然一般:“月亮?靠近月亮的地方应该是带种柔和的光线感的。”她坐下来,注视了我好久才问:“你想吃点什么?”
我笑着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棉花糖?”


[color=red]红色[/color]


国旗是红色的。
我们的血管里流着的是红色的血液。
还有北园的烛光是红色的。

吸烟并不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坏事。
但如果那是红双喜就不同了,至少我觉得抽红双喜可以算是很有趣的事情。
或许这也是我在澳克兰最经常做的事情。
我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拈出一根红双喜,叼在嘴上,靠近烛火点上。
我发觉白云在看我的样子好像觉得很有趣,便说:“红色的双喜让我重新感觉到喜庆的气氛,让我快乐。”
“是吗?”她的表情淡淡的:“你不应该抽烟的。”

北园是允许抽烟的,我知道。
那白云是什么意思呢?我正在迷惑的时候她已经伸出两根纤纤的手指,从我手里慢慢把烟拈走,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动作很慢,很幽雅,竟然让我忘记了动作。
我想,这已经是她的红双喜了。

我开始笑了,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然有人请求别人不要抽烟是因为她自己想抽那根烟。
我笑着,不可遏止地浅浅笑意挂在嘴角:“抽了红双喜,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开心一点?”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又知不知道红色和绿色是相反的颜色?”
“绿色?”我不明白。
“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代表生命。”她在一边抽烟一边回答我。见我还是不能够明白,她又补充道:“你是喜欢月亮的。月光是最圣洁的东西,你又怎么能玷污呢?”
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得意起来了。

“那么你呢?”我反问:“你不是喜欢绿色的吗?不是热爱生命吗?”
她重重地点头,狡辩:“我不愿你浪费生命,我在做的,是见死扶伤。”

我突然感到语言匮乏了。只能重新摸出一根烟,点上:“这里是不是近水楼台?”
“好像是的。”她还在笑吟吟的。

我在向四周张望,喏喏地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指指头顶的吊灯:“这是月亮。”又指指北园暗寂的厅堂:“这是夜空。”
“还有云彩呢?”她的眼睛在闪亮,似乎是两颗眨眼的星星。
我猛抽口烟,让烟雾散漫地喷出:“这是云开雾散。”

“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那两颗星星闪得更加亮了。
我微笑,说:“我是很喜欢白云的,有很多的事情,都像一朵朵云彩一样,成为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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