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 | 六
2005-12-01 13:11 | Enzo
天气越来越冷了真好`v` 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DQ8好像离通关还很遥远T.T p.s. 开头的案子..关于蓝猫的问题... 那是我哥他们局里真实发生过的 不是我看不起农民兄弟姐妹叔叔阿姨吖>0< | 六 | 9:20 2005-12-1 “收电费。” 我看着门口站着的粗壮男人,朝他微微笑:“哦,进来吧。” 他走进门,我伸头过去看他手里的单据:“这个月多少度?” 右手迅速抓住他的胳膊反绕,膝盖顺势顶他左腿膝窝。这人力气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单腿支撑着几乎挣脱,无奈我重重踩到他脚筋上,腿一麻失去重心。我从门旁挂着的警服里掏出手铐:“别着急,咱们聊聊。” 再踩他脖子一脚,看他不反抗了,我搬个椅子坐他面前,捡起地上他“收电费”用的本子:“说吧,老兄。” “说……什么?” “你哪个农村来的啊?收电费?你丫脑子有毛病啊?”我一生气又踩他头。这年头城市里水电都用IC卡交费,哪有收电费的笨蛋? “说吧,姓名年龄住址工作有没有前科收几家电费了?” 他开始不合作,被我又踩了两脚才乖乖开始回答,稀里糊涂的说着,我在他的本子上全部记下来。 “老弟,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是第一次,家里穷啊,上有老下有小……”回答完我所有问题,他开始求饶。 “滚蛋。”我一边生气一边笑:“你武打片看多了啊?上有老下有小……你当现在是民国时代,你一说这个我就放了你?你也学点正经东西,看看《蓝猫3000问》什么的哈。” 我把刚做记录的本子拿好,踢踢他:“起来吧。” 他挣扎着爬起来,我锁上家门一路押着他到附近派出所。 “哟,诺诺,你怎么来了?”派出所门卫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警察问。 “啊,送一收电费的过来。”我重重的说“收电费”三个字。 “收电费?这哥们儿哪儿人啊……” 小警察噗哧笑起来,把头转向男人:“嘿,我说,现在可能就剩下我们派出所还用电表了,你下次直接来派出所收吧,省得人家还得把你送过来。” “嬉皮笑脸干嘛呢!”一声断喝。 “所长……”小警察蔫了。 “宋叔。我送一收电费的过来。”我跟所长打招呼。 “啊?收……电费?”所长也笑了。 可不是么,这理由让人无法不笑。 交给小警察去审,我跟宋所长聊会儿天,话题无非就是问我现在工作习惯不习惯啊,累不累啊……宋所长是舅舅在警校的同学,和舅舅当年都是刑警队刑侦能手,小时候经常带我玩的。后来好像因为出了什么事,调走两年,回来就只能做派出所长了。不管怎么说,在我而言他还是宋叔叔,还是一样亲。 聊了一会儿,小警察出来了,一脸笑。 “啧……又笑什么呢?”宋叔虽然是责问,声音里也带着笑意——估计那人又说了什么古怪的话吧。 “所长……我是来问诺诺……”小警察乐不可支:“你跟丫说什么了?丫跟我说他以后一定不犯事了,回去会好好反省,认真看‘蓝猫3000问’……” 我和宋所长立刻笑倒。 “好……好吧,我坦白……哈哈……我调戏了淳朴的劳动人民……”我趴在桌子上笑到没力气:“我跟他说他应该看点正经东西,比如……哈哈哈……蓝猫……哈哈哈哈……” “你这不坑人么……”小警察笑到不行,转身回去继续审。 和宋叔叔又聊了一会儿,才想起本来说好要去茶那里的,跟宋叔叔告辞,回家骑摩托。 一路听着MP3飞奔。快到的时候要走一条单行道,MP3里刚好选播《单行道》这首歌。忽然发现听这歌的感觉和原来完全不同了。小时候,可以说一直到我上班前的时间里,听到这首歌仍然觉得是对人生的调侃;而现在忽然觉得是一种哀伤——当生命进行到不能再无忧无虑的时候,好像忽然看到了更多玄妙的东西。 “……一路上有人能白头到老有人失去青春年少 有人在回忆中微笑也有人为了明天烦恼 一路上有人付出虔诚为不认识的陌生人祈祷 有人过了一辈子只为一家几口每天都吃饱 一路上与一些人拥抱一边厢与一些人绝交 有人背影不断膨胀而有些情境不断缩小 …… 一路上看那青春小鸟掉下长不回的羽毛……” 哪一句说的是我?恐怕每一句都是。每个人都不过是人群中的某一个,包括我。 小南给我开门。 小南无聊的回到床头看杂志。 厨房里安安静静的说着什么,那是路小梵酸倒一片牙的甜蜜声音。 茶呢? 小南白一眼厨房。 真快。我笑。 “查寝了!查寝了!”我嚷嚷着走到厨房,指着路小梵:“男生宿舍怎么有个女的,违反校规!开除……” 两个人抬头看着我,茶拎着一条鱼,路小梵正拿锉刀刮鳞。 刮鱼鳞也要两个人一起?不用亲密到这程度吧? 我嘿嘿一笑,做娇羞状回头就跑:“讨厌啦~看到不该看的!!” “啊?啊?你看到什么了?”小南好奇的跑过来,刚好挡住从厨房追出来灭口的茶。 “刮鱼鳞。”我一本正经。 还差几个菜,路小梵让我们哥仨先喝着,她弄好就过来。 “茶,你……那个……我是说你的事情……”我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说。 “我都告诉她了。”茶回答得一贯平淡。 “那她的事情呢?” “也都跟我说了。”茶喝口啤酒:“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分手,干嘛不让自己快乐一段时间呢。我跟她说,我是不会忤逆家里安排的。她明白。” 这我理解,即使不去抗争,也可以在能自由选择的时候选择一下。 又聊一会儿,我借口“去厨房看看,别让路小梵偷吃了”跑进厨房。 还没开口,路小梵先说了:“我知道你进来干嘛的。” 她放下锅铲,把火关小,在围裙上擦一下手:“我考虑得很清楚。记得你说过,我像小南对吧?说我们都是不在乎性之类的东西,却在混乱的生活里等待自己的爱情。” “嗯。”我站着,反而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所以我想这次我要认真一点,就算这辈子只有一次是这样认真的就够了。”她随手翻一下锅里的菜:“我什么都跟他说了,包括前段时间那次……” 她指指肚子,示意我她在说流产的事:“而且,我没要求他上床。我想,既然是认真的,那个就放一下吧,等他认为时间合适的时候会自己提出的,我就做一次淑女吧。他最后会听从家里的安排,我么,最后也会出国照顾父母;因为两人都知道结果必定是没有结果,反而心里轻松很多。” 我继续愣在原地。 “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她朝我眨眼睛:“你怕茶陷入感情拔不出来,也怕我会让他受伤。呵呵,他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好。我就一个都没有。” “没,怎么会,呃……我其实……” “不用说啦,匹诺曹,你鼻子变长了。”她笑:“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的。” 确实,路小梵向来是一个聪明冷静的女人。我下意识的摸摸鼻子,以确定是否有变化。 “放心吧。”她最后拍拍我的胸口:“我不会伤害他的,因为我也很珍惜这份真实的感情,理智而不是因为放纵才在一起。这是我的第一次。” “可以那么轻松的分开么?”我问。其实我不想问这个,可是还是问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该怎么做,对吧?”她重新拿起锅铲。 我拿起一截黄瓜咬着:“我也不是为了拆散你们才来问你的……” “我知道啊。匹诺曹是好人来的,自然是连我的幸福都有一起计算过而不仅仅是茶,不过呢,你知道,对待感情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跟性不一样;而茶对我的喜欢,估计也是他唯一一次放开自己的感情?那就满足他吧,也满足我自己。” “嗯,抓紧你们的幸福吧,我看到你们这样挺开心的。”我由衷而言。 这世界怎么了?被这些人描述得如此哀伤。我默默退出厨房,嘴里叼着半截黄瓜。 “闹了半天根本是你自己去厨房偷吃!”小南嚷嚷起来。 茶看看我,心领神会。 一路上有人能白头到老有人失去青春年少;有人在回忆中微笑也有人为了明天烦恼;一路上看那青春小鸟掉下长不回的羽毛…… 要怎样做,在失去青春羽翼掉光的时候可以为了回忆而微笑? 大概就是在不能违抗的所谓命运里,做一个能让自己幸福的选择吧。 小南当初高中毕业的时候,跟父亲谈了条件:他可以帮父亲做生意,前提是他读自己喜欢的法律专业而不是医药专业,于是他快乐的读书,快乐的从大学二年级开始帮父亲料理生意;茶和路小梵也是这样,在不违背那些不能违背的生活之外,选择在一起缔造一个幸福。那我呢? 回家的时候顺路送小南回宿舍。发动摩托,回头看一眼,两个幸福的人在挥手。 六月六号,星期六,不管从数字上还是从我的心情上都是挺不错的。 “妈~” “嗯?” “我继续念书的话你会不会很开心啊?” “会啊,妈不是一直都希望你好好念书么,甚至希望你连老妈当年因为文革耽搁的文化都补回来。” “那我继续念书吧。”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老妈根本不信:“茶他们说什么了?还是你看到什么……” “不是啦!”我噘嘴:“以前是被迫念书,所以很厌倦嘛,现在是我自己想读。” “真的假的?是不是有求于我,说来让我开心的啊?” “当然不是……我是那么差劲的人么……”小声嘀咕。 “是啊!你从小都这样。”老妈非常肯定。 “我……我总不能输给那个人……” “……你还那么恨你爸?”老妈黯然。 我笑着走过去给她捶背:“不是啊,我只是觉得,既然是自己选择了,我要把它完成。” 当年攥着拳头告诉老爸我读定法律的时候,曾经非常有决心,我告诉他我要做一个法官而不是军人。后来好像渐渐忘记了?竟然现在大学毕业就靠着舅舅做一个小警察…… 搞定老妈,星期一又找舅舅。 “舅舅。” “又来……” “在局里不要叫舅舅要叫局长。”我嬉皮笑脸的说。 舅舅无奈:“什么事?” “给我写实习报告吧。” “实习报告?” “嗯,我要回学校了。” “回学校?”舅舅瞪着眼睛看我:“你今天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我准假。” “什么啊!”我大叫:“我要回校!我要考研!” 舅舅一怔。 “当年要读法律你大力支持的啊。”我凑上去:“舅舅对我最好了。” “臭小子……怎么忽然想考研了?” “自己决定过的事情,要把它完成,不然以后后悔就没法补了。” “嗯……”舅舅笑起来:“把工作证放桌子上,你可以走了。” “谢谢舅舅!” “等等。” “啊?还啥事?” 舅舅站起来,拍拍我的头:“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下次再半途而废我可不饶你。” “嗯!” “给你爸打个电话说说。” 我看看舅舅:“我……” “听话。” 我才不要打电话给那个臭老头子。骑上摩托去茶那里取考研经。 然而,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听舅舅的话,在长途电话亭停下摩托。气气他也好。 “爸,我准备考研了。” “是么,挺辛苦的,注意身体。” “嘿嘿,你也是,在军队一个人要注意身体。什么时候请个假回来看看吧,我现在可帅了!” “好,有空了我就回去,都两年没看见你了。” “说好了哦!” 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样跟老爸说话,好像忘了他是当年那个蛮横的非要我进军队的人,忘了曾经信誓旦旦对自己说:这个人是自己一辈子的仇人。准备好了很多生硬的话却不知何时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忽然觉得原来我很想念他。 茶和路小梵铺了满桌子资料在读书。 “你今天不上班?”茶问。 “我决定不做警察了。我要……考研。” “骗人。”路小梵大笑。 “匹诺曹是不能骗人的。”我怒目。 “那就是抽风。”茶接下一句。 我看看他:“你忘了?进学校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目标的。” “是你自己忘了吧。” “……”我无言以对:“我……是忘了。不过,我现在重新想起来了。” “过来,给你列个单子,自己去买书。有问题随时问。”茶走回桌子前,详细列出参考书名单。 我接过书单,笑着拥抱他一下。 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用说,我了解,最关心我的朋友已经给我列了最详细的书单,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早上我吃完早饭就拎着摩托头盔出门。 “又跑哪里玩去啊?”老妈嫌我吃太快。 “去书店买参考书啊!”我冲老妈顽皮一笑:“对了,老爸有命哦,他说,考研要吃好一点,从今天开始,你得好好伺候我!” “啊?”老妈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相信耳朵。 “我说,我老爸,你老公,那个老头子,他说考研要吃好一点!今晚我要吃溜腰花!byebye~” 就像老妈说的一样,我骑摩托像急着投胎一样。喜欢风重重打在脸上,喜欢速度飞快,喜欢看很多事物迅速在眼前膨胀起来,再迅速在身后缩小。一路飞奔过去。 by EN.( 200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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